早朝散去之后,公孙则的身后一下子多出来了很多人,一个个的在他耳畔阿谀奉承,这样的花言巧语让他顿觉飘飘欲仙。
房云翼站在身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微微莞尔,觉得这一幕尤为对讽刺。
“房大人。”
在他发呆的瞬息,一阵朗爽的声音响起,他回首望去。
细碎的雪花下,来人一袭浅紫色的官服,仪容得体,笑得纯真。
“五皇子。”他拱手作揖。
公孙离笑意浅浅:“刚刚皇兄邀请了房大人一道前去祝贺,房大人为何不去?可是身子不适?”
少年十七八,单纯又懵懂,问这话的时候让人卸下了提防。
房云翼微微颔首:“下官近日身子确实有些不适,不宜饮酒,就不前去扫兴了。”
公孙离惋惜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房大人好好的修养,我就先去寻皇兄了。”
他含笑着默许,瞧着人欢快的背影,房云翼摇摇头。
皇帝诸多的子嗣,儿子也不少,可没一个他看得上的,如若不然的话他也不会选择站队在公孙行止这边了。
大皇子——公孙则,看似最为得势,母亲乃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又有着外戚的帮衬,还有一个姜贵妃,可谓是得天独厚的条件。
三皇子——公孙胜,性格散漫,不务正业,不学无术,常年流连于烟花场地,却异想天开,妄想一步登天。
至于五皇子——公孙离,一个尚未张开的小孩子。
六皇子——公孙瑾,身子羸弱,纵使有些许才华也是无用武之地。
七皇子——公孙淮,尚且孩提。
如此纵观局势,一目了然。
房云翼心中惊了惊,恍惚中觉得眼前出现了一局棋盘。
这是一局看似大获全胜,实则还能死里逃生的局面。
“阿秋。”
东宫内,一大早被拎起来扫雪的孟妤心情不太好,阴着一张脸,肉多多的小手冻得通红。
瞧着刚刚新买的鞋子,高栾气不打一处来:“你会不会扫地?”
“你来。”孟妤非常大大方方的让位。
“你……”高栾气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冷哼一声换了个地方站着。
这雪灾的事情解决了,宫中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忙着过年的事宜。
东宫虽然寥落,可是该有的场面还是不能少的,所以她就成为了最大的牺牲品。
高栾也是刮目相看,本想看这小胖妞暴跳如雷的样子,可足足扫了半个时辰了,孟妤依旧面不改色。
除了偶尔的来捉弄他以外。
“殿下。”
正沉思呢!旁边敞开着的宫殿内,一袭墨青色的身影就走了出来。
公孙行止手中捧着一个暖炉,漫不经心的朝着风雪中的孟妤瞥了一眼:“脾气很好。”
吃得了苦,忍得了罪。
懂分寸,知进退。
可一点也不像是妓院里面教出来的姑娘,二人睡了这些许的时日,也没见她说些含沙射影的话,更不用说是行动上了。
狐媚子的那一套没有学到,反而学了些权谋之术。
这样的人,可真不像妓院出来的。
就算是绍安城的大家闺秀,博览群书,怕都没她这般心思玲珑。
“殿下。”
二人正低声说了几句时,宽敞的庭院中,那人正高高兴兴的挥舞着双臂,身子挪了挪一个巨大的雪人出现在她的身后,模样倒是好看。
娇滴滴的一声殿下,带着女儿家特有的娇俏。
公孙行止放眼看去,眉宇间竟染了几分的笑意。
“殿下”孟妤提着裙摆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讨好的邀功:“奴婢堆得好不好?”
公孙行止扫了一眼,又打量了她一番:“一模一样。”
原先的笑容顷刻间黯淡了下去,那原先还潋滟的眼神顿时带了些怨念,不满的瞥了撇嘴。
她朋友都说她是个不解风情的,如今看来有人更胜一筹了。
“本宫明日要出宫一趟,可想去?”他弯了弯嘴角,没有继续雪人的话题。
孟妤愣了片刻,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殿下要带上奴婢?”
她很想出宫的,昨日前去还是因为送信,都没有时间好好的逛一逛,更不敢耽搁时间,草草的就回来了。
大千世界,难得在这样的时光交错中见到此情此景,自然是要好好领悟一番的。
“想。”孟妤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
“嗯”他满意的颔首:“本宫饿了。”
孟妤很好说话的就朝着厨房而去:“奴婢去去就回。”
高栾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这一幕:“殿下为何这般哄着她?”
“她不高兴”公孙行止轻描淡写的收回视线,迈开腿往里头去:“不高兴,做的东西就不好吃。”
高栾汗颜:“…~”
这倒是事实,苗豆芽的厨艺忽高忽低的。
主子这是为了不吃他做的东西,不惜自降身份的去哄一个宫女高兴?
不过……确实好吃。
小厨房内,孟妤哼哼唧唧的,面露喜色,撸起袖子正要干活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不用抬头她也能知道对方是谁了。
“秋嬷嬷又带来什么好消息了?”她拿起没切完的胡萝卜啃咬起来,一屁股坐在了灶台旁边的小凳子上,还非常大大方方的给秋嬷嬷搬了一个。
外头还下着风雪,秋嬷嬷的衣裙上积了不少的寒雪其中还夹带着几片梅花,沁着淡淡的香。
她一边烘烤着手,一边小声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