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莫名其妙的出现断然是没有好事的。
孟妤反射弧非常迅速的就转过身来,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态度非常的恭敬:“奴婢参见大皇子。”
她没有抬头,所以并不清楚到底都来了那些人,也不敢贸然的开口,余光却瞥见了那一身熟悉的衣摆心中一惊。
公孙行止就站在公孙则的身侧,面对他的话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冷漠的态度。
正是因为拿捏不准他的态度孟妤这才有些心急的,倒不是她如何的矫情了,实在是因为小命在他人手中拿捏着的这种感觉着实不是很美妙。
心中百转千回之时,公孙则就已经上前一步蹲在她的面前了,那好看的桃花眼多情又惹眼,手中的折扇慢悠悠的挑起她那好几层厚的下巴来,那语气轻浮又又放荡就好像是在调戏谁家的小姑娘似的。
“本皇子今日特地来看看小豆芽,你毕竟是本皇子送来的人,自然是要多加的关怀才行。”
这油腻的暧昧气息让孟妤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她现在的这副样貌断然是不会觉得此人是在调戏她的了。
那语气中夹带着的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若不是她专业够硬,且不是原先的苗豆芽,此番就要载了。
孟妤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没去直视他的眼睛一板一眼的开口:“承蒙大皇子厚爱,也多谢太子殿下照顾,奴婢在东宫过得甚好。”
公孙则微微一惊,似是觉得不可思议一般。
就连他身后的公孙行止也诧异的瞥了地上的孟妤一眼。
她这话倒是让正准备来找茬的公孙则没法接下去了,他本就是借助孟妤去羞辱公孙行止的,怎地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很快他敛了敛眼中的惊讶,故作关怀的模样:“豆芽可要实话实说才是啊!”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太子殿下待奴婢极好的,奴婢打小就没人疼爱,太子殿下仁慈,不嫌弃奴婢出身卑微,待奴婢极好。”她依旧低着头,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样子,将头深深的匍匐在地上,
她豁出去了,横也是死,竖也是死。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博上一博。
按照醒过来时残留的记忆而言,这个公孙行止是不敢乱杀无辜的,他稍微一点点的错误都会被人揪扯着不放手的,他必须是一个人人都称赞,时时刻刻和颜悦色的存在。
所以只要摆脱了大皇子,她只要在东宫也是可以设法自保的。
公孙则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冷笑连连:“如此甚好,看来是本皇子多虑了。”
门边的公孙行止始终保持着淡漠的态度,对此无话可说。
他早就做好了被公孙则羞辱的准备的了,只是苗豆芽的回答扫了他的面子,这倒是变得有些有意思了。
公孙则哼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踩了她一脚,孟妤咬着牙关不敢吱一声。
毕竟就连堂堂的太子爷也都对此人退避三舍,礼让三分,更何况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呢!
瞅着那人扫兴离去的背影,公孙行止很快的收回了目光,他背对着屋外的漫天大雪,那墨青色的大氅上沾染了不少的雪花,此刻都已经融化掉了,那白雪的反光下他的样貌显得模模糊糊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
孟妤觉得有些刺眼,默默的收回了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谄媚的笑道:“殿下……奴婢可以起来了么?”
她这个暗示简直不要太明显了啊!
一副大佬你看看我的姿态,你放心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绝对和你是一条线上的。
不信你看看,我现在都和你在一条线上的,只听你的话。
公孙行止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身上的大氅,那深邃似幽幽潭水的眸子中波澜不惊,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在高栾诧异的眼神下,只见公孙行止意味深长的唤了一声:“小胖丫……”
他的嘴唇边似挂着浅浅的笑意,分明是一个带着贬义的名字,毫无尊严可言的那种。
可是这样的名字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却给人一种在朗诵诗词歌赋的感觉,很是悦耳啊!
从前,在法庭上和别人吵架总是吵得面红耳赤的孟妤,对于声音很是敏感的,只觉得就是话多和话少的区别,如今倒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无比真挚的抬起头来,眼中都是赤诚:“殿下,你声音真好听。”
高栾:“……”他想杀了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就在刚刚才他还有些感激此人让殿下免去了一场不必要的麻烦的时候,好感不过三秒钟,这个人又调戏殿下!!!!
而公孙行止似是一点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朝着她淡淡的开口:“起来吧!”
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有,这语气凉薄得好似她这几日屋内破烂的窗户处吹来的寒风。
孟妤笑吟吟的站了起来,那叫一个恭敬敬的开始表示自己的衷心:“殿下放心,奴婢绝对不会做出从前那般愚蠢之事了。”
当然了,那些事情也不是她做的啊!
心中暗自的诽谤了一番从前没出息的苗豆芽。
“好生休息。”公孙行止只用余光扫了她一眼,道谢也没有,就好像她是多此一举一般。
孟妤大失所望,但也知晓她如今之计只能尽力而为的讨好面前的这位爷了,能够博得他的几分信任的话,至少自己的日子也能够好过一点,找个机会还能够研究研究这个朝代的律法之类的,以此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