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出现的人,高栾也傻眼了,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但也很快反应过来了。
而孟妤则是落荒而逃的,一直强忍着笑意,从茶楼一路跑到河畔边,扶着一棵柳树不断的干呕。
公孙行止表面上是在让她去打听春闱的事情,可实际上是特意支开她的。
脑海中满是进屋时余光瞥到的那一幕,她自始至终都强装淡定,可那种恐惧感还是掩盖不住的。
公孙行止何等聪明,如何看不出来。
狰狞的面孔,眼中恍若鬼魅的模样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乖,阿妤,”他却依旧不动声色的笑着抚摸她的头,附身贴在她的耳畔耳鬓厮磨:“不给你看恐怕的一面。”
一想到他的话,孟妤整个人就瑟瑟发抖。
公孙行止对她有几分的怜悯,不知道出于什么,至少有些仁慈。
他那里是一个谪仙?分明是一个诡谲中搅弄风云的侩子手。
河畔的风,吹散了她额头密密麻麻的汗水,倒靠在树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桃月茶楼内。
香气遮盖住了花嬷嬷身上的血腥味,导致无人知晓里面藏了一个人,她是如何进来的也无人知晓。
此番在公孙行止的面前比划着,泪流满面,夹带着血水滚下来。
苍老的面容看起来面目狰狞,犹如鬼魅让人畏惧。
可站在她面前的人,依旧云淡风轻,好不惬意洒脱。
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悠悠的开口:“所有人都以为嬷嬷死了,一个月前皇上还特意前来告知给本宫,让本宫节哀。”
花嬷嬷呜咽着哭泣,两只手的指甲都掉落了,干干净净的地板上都是血水,不断的摇头,可嘴里面发不出一个字来。
公孙行止无视她的表情和言语,继续自顾自的道:“那日是嬷嬷将本宫从尸体堆中扒出来,也是嬷嬷给了本宫生存下去的机会。”
花嬷嬷依旧在哭,眼神哀痛的看着他,不停的摇头,磕头。
他面无表情,施施然的起身,踱步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眼中一片凉薄,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可也是嬷嬷和皇后一起杀了瑶儿,也是嬷嬷通风报信,害得我母后惨死,本宫倒不知,究竟该感谢嬷嬷,还是该埋怨嬷嬷了。”
花嬷嬷猛的瞪大了瞳孔,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殿……下,”她强撑着从缝隙中挤出两个字来,哭着恳求他:“救……救太后。”
“哈哈哈哈!”公孙行止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疯癫似的笑起来,整个人倒靠在地板上,眼中有微弱的银光闪烁着:“嬷嬷可真抬举本宫,本宫都自身难保了,如何去救别人,皇奶奶可是皇上的母后啊!她需要谁去救呢?”
若不是看在她疯了的份上,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些人对都该死,没有谁是无辜的。
花嬷嬷哭得眼眶中都是血水,模样看起来很吓人。
高栾都有些于心不忍了,毕竟花嬷嬷平时待他还是不错的。
可他也知晓,主子要做的事情,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也就只能别过头去,无动于衷。
花嬷嬷指了指嘴,呜咽着,颤巍巍的抖着手指在地板上写下一行字,可每写一个字都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疼得她身子颤抖。
公孙行止冷眼旁观,只是淡淡的瞧着她的所作所为。
在时光的流失中干干净净的地板上很快出现了一行字。
救太后,太后未疯,形势所逼,奴婢求殿下。
是皇后派人绑架了我。
奴婢,对不起殿下,来世再还。
写完这些字,花嬷嬷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手哆嗦着扯了他的衣摆,最后倒在了地上,双目中流下一行血水。
那眼神中有愧疚,有不甘,有恳求。
在她倒下的瞬间,总是云淡风轻的公孙行止眼神一怔,呆滞了许久,直勾勾的和她未来得及闭上的眼神对上。
记忆中的花嬷嬷对他极好,可这些祸端又都是她们一手造成的。
“高栾,出去”他跌坐在地板上,许久才缓缓开口:“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进来。”
高栾虽然不放心,但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屋子。
“若见到瑶儿,记得向她赎罪。”他盯着面前死得凄惨的老人,细声细语。
在花嬷嬷出事的时候,其实他心中是难过的,可这十多年中接二连三的真相浮出水面,他心中早就麻木了。
那个时候只是在想,死了也好。
高栾在门外站了许久,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客人,耳畔是吵吵闹闹的声音,以及怜人哼唱的小曲,里面的人迟迟未开口,他也不敢敲门。
而孟妤戴着面纱,在春闱的告示榜前看了两遍慢慢悠悠的朝着桃月茶楼回去,一路上思绪越发的混乱。
“姑娘,来点桃酥吧!”
正发呆呢!路边的一个小摊贩突的朝着她开口。
孟妤侧目而视,看了片刻这才点点头,买了些许桃酥,又将思绪整理了一遍这才离去。
记忆最深刻的便是这一次春闱的主考官乃是吏部尚书—苏琮。
而这个苏琮就是那次宴会上对公孙行止出言不逊之人,孟妤深呼吸一下这才愁眉不展的回了桃月楼。
一路上听到最多的便是关于房云翼,姜茗二人的英雄事迹,和年少出名的那些个故事。
孟妤也没甚在意,当她回到桃月楼厢门口的时候,只看见高栾跟一个木头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