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月儿有阴晴圆缺一样,人的情绪也有着**与低谷。
今夜的王琳琅尤其如此。当那一阵汹涌的情绪,像浪潮一般袭上心头时,那些深藏于心的悲伤,终于从黑暗的角落里,喧嚣着跟着喷涌而出,将她脆弱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也许所有坚强的人,都有着不为人所知的一面。他们强大的好似无坚不摧的外壳,包裹着内心的柔软和脆弱。而有一天,当这个外壳在外力的作用下,出现裂缝时,便可以瞥见那些被深深掩藏起来的脆弱。这些不见天日的脆弱,一旦被外人所见,便更能引起内心的震撼和深深的怜惜。
姬安听着身旁的女孩浅浅的呼吸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女儿香,看着星光下薄雾淡淡的山谷,心里涌起了一股奇异的幸福的感觉。似乎全世界都安静了,唯有他和她坐在这里,在这世界的边缘,相依相偎,拥有彼此。而那颗在苦难中浸泡已久的心,似乎在这一刻突然安定了。
倒是王琳琅,当她从那一阵情绪的起伏中,慢慢地恢复过来,便感觉有些不自在。这般将心事讲给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听,似乎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可另一方面,她不得不承认,也许正是因为此人是一个陌生人,她才敞开心胸说了这么多吧。
她轻轻地咳了一声,坐直了身子,侧头望着姬安,有些疑惑地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我?”
问完了,才募地发现自己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便补充着说道,“我是一个女孩子,难道你一点儿也不惊讶吗?”
难道这么几年来自己一直做男儿打扮,如今纵然穿上女装,也看起来像一个男人?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自己,该凸的地方绝不凹,该凹的地方也绝对没有凸,凸凹有致,玲珑有形。她又摸向自己的脸,光滑明洁,宛如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富有弹性。就算是不是大美女一个,也绝对青春可人,怎生眼前这个男人,却没有半丝意外和惊艳的感觉?难不成这个男人自己长得风华万千,所以对自己略显寡淡的面容,根本就没有任何兴趣?抑或是说这个男人真得是一个断袖,只对男人感兴趣?
王琳琅的目光,越来越诡异,像是一只长着毛的大狼蛛,突然从石壁上掉上来,落到裸露在外的皮肤之上,让人突然觉得背脊一寒,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跑了出来。
“我很高兴,你不是一个男孩子。我很欢喜,你是一个女孩。”被盯得有些心底发毛的姬安,强按下心中的那股异常,有些闷声闷气地说道。那双盯着她的眼眸,仿佛倒映着满天的星河,光华流转,璀璨得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在这一刹那,王琳琅似乎感觉到自己呼吸一滞,心跳漏了一拍。面前这张妖孽得让女人都觉得羞愧不已的面孔,面孔上那双仿佛黑洞般吸扯人心的深幽眸子,在满天星光下,像是罂粟一般,深深地吸引着她,让她欲罢不能。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她像是梦游般,喃喃低语道。
“许是在梦中!”姬安的声音,像是陈酿的酒一般,散发着芬芳醉人的味道。
“梦中?”王琳琅似是被逗乐了,扑哧一声笑,将视线从那张盛世美颜之上移开。
罂粟的花儿再美,香气再浓郁,但也是有毒。如果沉浸在其中而无法自拔,最后的倒霉受伤的人,说不定就是自己。这是一个神秘而危险的人物,数不清的谜团缠绕着他,使得人纵使想靠近他,也会心有顾忌,从而踟蹰不前。
看着那女孩拉开与自己之间的距离,整个人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疏离,他的心里不觉顿时有些黯然。
“萧博安是谁?”他突然轻声问道。他的声音不大,却好似一口钟似地,在王琳琅的耳边突然撞响。
无数个画面,像是倒带的影片似地,一个片段接着一个片段地,零零碎碎,杂乱无章地,从她的脑袋中跳跃式地滑过。她的思绪像是波纹一般,出现了一连串的波动,
“一个故人。”她慢慢地回答道。
“一个什么的故人,会让你不顾一切地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了下去?”姬安幽幽地问道,心中泛起了极度的苦涩,甚至一丝嫉妒。他不会忘记,就是因为自己被误当做了此人,这个女孩才不管不顾地从那么高的悬崖之上,纵身而下。
“一个什么的故人?”王琳琅闭了闭眼。在这闭眼的一刹那,那个人清晰的影子,冲破了无数个时间的缝隙,一下子回到了她的眼前。
想起当年那样决然壮烈的离去,将一大堆乱摊子丢给他,她的心不禁深感愧疚。
“哎,我说,他是什么样的人,与你又有什么关系?”王琳琅不想过多地谈论这个人,于是转移话题。
“跟我有莫大关系啊!要不是你将我误当作了他,你会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救我吗?”姬安有些自嘲地瞥了瞥嘴。
“可是,我不想谈论他。”王琳琅轻轻地说道,她的眼眸微垂,似乎想掩藏眼中流露出来的情绪。
“你讨厌他?”
“我怎么会讨厌他?”王琳琅几乎是尖利着嗓子反驳道。
“那你喜欢他?”姬安紧追不舍地问道。
“喜欢他?”王琳琅嘴角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望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幽幽地说道,“遇到他的时候,我只有十二岁,像是一个发育不全的豆菜芽,哪里懂得这些情情爱爱的?倒是他,当年青春正好,正当年岁,喜欢他的女子多了去了,他哪里会看上我这个豆菜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