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蹬地一声被逼退一大步,不可置信地望着对面的少年,“秋水剑?”
王琳琅像是一只鹞子一般,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落在长街之上。她姿态闲适,白衣飘飘,只是,右侧手臂的衣裳,已经被血液浸染,变成了鲜红。那鲜艳艳的红色,映得她的白裳,有一种惊心动魄的之感。王琳琅瞟了瞟自己的手臂,不由地咧了嘴角,脸上露出一抹痛楚之色。先前被那天蚕丝割伤的伤口,好像已经完全迸裂了!不过,现在,好像顾不上这些,必须先解决面前这个人。
“你是王玄郎的什么人?”江浩满脸戾气,厉声追问道。
“我是他什么人,管你屁事?”王琳琅满不在乎地说道,“要打就打,废话这么多干什么?”说完,软剑在手中一个摆动,像是一道流动的碧水一般,直朝对方涌去。
“好,好,就让我好好地领教一下名闻天下的秋水剑。”江浩咬牙切齿地说道。
当年在王府,王玄朗只一招就制住了他,这对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立下赫赫战功的他来说,自然是奇耻大辱。后来,那人死了,但是他心中的仇恨,并没有随那个人的离世而放下。这些年,他发疯一般地苦练武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遇到秋水剑的传人,好好地领教一番,一雪前耻。
江浩轮着那柄硕大的长板斧,像是挥着一座铁山一般,与王琳琅缠斗在一起。
他的斧子刚猛无比,再加上他天生力大,对敌经验又十分丰富,所以一开始,他便占据了上风,那斧子带起的凌厉杀气,大开大合,将王琳琅压得只有退避闪躲的份。
秋水剑是软剑,不适合砍与刺,最适用于割。那江浩似乎极为了解秋水剑的特点,他的身躯虽然高大,但是甚为灵活,只要剑身一抖,他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般,闪身躲开,避免了血管,动脉,韧带等要害部位。而他的斧子却砍越凌厉,专挑王琳琅受伤的那条臂膀上砍,很快的,王琳琅挥剑的那只右臂上,便伤痕累累,新添了许多的伤痕。
旁观的人,几乎人人捏了一把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个好看的少年,被生生地拍死在那柄长板斧之下。
崔琪急得直跺脚,几次想要提剑冲上去帮忙,但是看到场中那激烈暴虐的厮杀场面,心中又是惴惴不安,生怕自己冲上去没有帮上忙,反而成为掣肘。她不明白,这傻姑娘怎么不用那把长枪,反而用一把软剑跟那汉子缠斗?以她看,只要拔出背上绑缚的长枪,以暴力对抗暴力,不到十招,肯定会将那黑汉子打屁滚尿流。
王琳琅自是不知崔琪的心里活动,她专心地挥着秋水剑,跟那江浩缠斗。秋水剑,轻灵缥缈,挥动起来可以像鞭子一样,速度极快。即使一击不中,只要一抖,就可以迅速下一击,让人防不胜防。
她年龄尚轻,对敌经验明显不足,在右臂被那斧子带起的戾气割伤了数十道口子之后,她似乎终于摸清了那人出斧的窍门。她面带寒霜,长剑一挽,剑花荡起,割向那人的颈项。
江浩不退反进,手中的长板斧像是泰山一般,突破重重幻影,直压向那道白色的剑芒。
王琳琅心中一惊,脚下一退,待要变幻剑势,避开那刚猛之极的砰压,那斧子却突然脱手而出,如一道迅雷一般,直奔她的面门而来。
她瞳孔微缩,竟看到一条细细的链子被绑缚在那斧柄之上,心惊之余,她脚下步伐迅速变幻,想要避开那惊天的一斧,但链子搅动,那斧头竟在空中变换一个方位,径直地砍向她的胸腹。待要闪避,却根本来不及。
也许人在险境之中,尤其是在生死攸关之际,会爆发出无穷的潜能。在越来越近似乎带着浓重血腥之味的斧风之中,秋水剑的第七层星落,却像是灵光一般,猛然闪进了王琳琅的脑袋之中。
星落她练过无数次,可是其中有些招式,拆开,她练得游刃有余。可是,一旦要将这些各成一体的招式,连贯成一整套的星落,平日里她根本就不到,可是,就在此刻,就在那斧风已经抵达她胸腹的一瞬间,她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所有想不通的,在这一瞬间,在脑袋里,如冰层融化,悉数溶解。
她的身体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几乎是贴着地面擦过。手中的秋水剑,荡起一道寒芒,从地上飞过,然后跟随她,从地面斜飞而起,窜向空中。她的手臂挥动,剑身震荡,似是有万千星光,从剑身涤荡而出。然后,那璀璨的星芒,似乎划过重重的云层,携带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如流星一边直落而下。
星光如此璀璨耀眼,晃得人们一时睁不开眼。只听得扑哧一声,似是剑身入肉的声音传来。
江浩不可置信地望着插在自己腰腹上的一剑,面目一个扭曲,似乎是不假思索地一个挥掌而出,将那白衣少年打飞了出去。
刚刚领悟了星落这一招,全力使出,王琳琅根本无法避开这一掌。她咬咬牙,只得借着那股力道飞出,力图将那一掌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落地之时,她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却被身后一人给牢牢地扶住,这才避免了摔给四仰八叉的狼狈之样。
她用力地咽下一口即将外冲的鲜血,强压下心口那种剧痛,望向对面的江浩。
那人面目狰狞之极,鲜血从那腹部的伤口滚涌而出,他却没有理会,只是用那长板斧死死地撑着了身体的重量,死死地盯着长街对面的王琳琅,“杀了他,”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