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你,你到底是谁?与那王斌是何关系?慕容正是你什么人?为何霸王枪在你手中?”他一句接着一句地问道,眉宇深锁,仿佛被寒霜冰冻住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关你屁事?”王琳琅还是那句话。她一向吃软不吃硬。若是那人好言好语地询问她,她或许还会回答个一二。可现在,这人打伤了慧染,还一副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仿佛回答了他的问题,像是给了她天大的一个恩惠似地,这什么人呢?什么德行?难道他以为,他是世界的核心?整个世界都要围绕着他来转吗?
“擒住他,带走!”那白发男子眼中闪过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般,怒不可遏地吼叫到,声音像是沉雷一般滚动。
一声令下,围聚在周围的护卫,立刻拿起自己的武器,像是嗡嗡嗡的蜂群一般,一股脑儿地涌向对面的少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顺着山道由远及近而来。蹄声得得,马儿嘶鸣,似乎近在咫尺。
躲在车厢里的刁勰,脸上不由地露出一抹狂喜之色,莫非是接应他的人马到了?他艰难地爬了起来,挪移到窗口位置,巴巴地朝声音的来处望去。
近了,近了,转过一个拐弯,一群黑衣蒙面的骑士就映入了眼帘之中。他们身形笔直,坐在马背之上,纹丝不动,像是竹竿一般笔挺。凌冽铁血的气息,从他们的身上散发而出,使得胆子小的人,跟本就不敢直视其眼。
他们像是一阵呼啸的黑色旋风,瞬间便刮到眼前。一到近前,就有人翻身下马,提着手中的长剑,将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兵士,一剑刺成对穿。很快地,马车周围的空地,就变成了一个屠宰场,刚刚还躺在地上,抱着腿脚喔喔叫唤的兵士,瞬间就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刁勰骇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你们——你们——”他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个高大的黑衣人,纵马来到马车之前,手中长剑一挥,他直觉脖颈一凉,似是有凉凉的风刮过。下一刻,他的头便与身体分家。那黑衣人抓起他的头发,像是拎货物一般,将那头拎在手中。刁勰的眼珠一瞪,便蓦然定住。那犹不可置信的表情,便永远地凝固在了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上。
这群黑衣人正是林中的那拨人。只见他们分工明确,一队人马像是收割庄稼一边,去收割地上那些兵士的性命,另一队人马像是一道奔腾不已的洪流一般,瞬间便涌到眼前,话也不说,抽出兵器,便与那白发男子的护卫们缠斗在一起。
一时间,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厮杀声四起,鲜血混着肉沫,撒溅得到处都是,几乎将土地都染成了深红色。
王琳琅心中讶异万分,这群蒙面的黑衣人,也不知是哪一方人马,竟无形之中帮自己一个大忙,挡了这样一灾。她微眯着眼,看了看双方交战的激烈场面,又低头看了看慧染面如白纸,眼神涣散,气息微弱的样子,心中瞬时就拿定了主意。
在性命攸关的时刻,她自然会有亲疏之分。这些不相干的黑衣人,哪里比得上师叔在她心中的分量?如果不趁此浑水之际乘机逃走,那才是大傻蛋一个!想到这儿,她将一直抵在他后心的手拿开,将他轻轻地架在自己背上,一手反在背后小心翼翼地兜住他,一手牢牢抓住霸王枪。
枪身冰冷,如铁似玉,透着一股沁人的幽冷。这寒玉一般的幽冷,透过她的手指,掌心,一路蜿蜒,游走到她的心田,肺腑,与她体内炙热如火的逍遥真气,交融汇合,一冷一热,循环交替,如同太极八卦一般,源源不断相互融合,循环往复。她感觉到自己受伤的内腹,似乎隐隐好受了一些。
刚刚走到林边,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想走?没那么容易!”那白发男子冷笑道。他面色发青,额上的一条青筋暴涨而起,连着太阳穴之处的几条筋,在面上尽数抽动着,使得那张风华犹存的脸,在这一刻,无比地狰狞。
王琳琅止住了脚步,心中的仇恨,像是怪兽一般,吞噬着她的心。这个狗皮膏药一般的老男人,也不知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尽粘住她不放,莫非她们上辈子有仇?
“前辈,你为何一直揪住我不放?莫非你是看上我了?可是,你太老了,也太丑了,就算我对男人感兴趣,我对你————”王琳琅摇摇头,一副嫌弃对方,看不上对方的样子。
那白发男子勃然大怒,眼珠瞪得犹如拳头般大,里面的瞳仁可怕地抽缩着,似乎一下刻就要爆炸。而同时,直觉得自己的肠胃和五脏,一瞬间变成了遇到大火的干柴,呼呼地烧了起来。
王琳琅将慧染轻轻地靠放在一棵树上,然后从小腿处拔出匕首新月,塞在慧染的手中,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师叔,你且在此处歇歇,待我打跑这个老男人,我再带你去看大夫。待会,若是有人敢来伤你,尽管一刀捅过去。记住:人不伤我,我不伤人。人若伤我,我必伤人。”
慧染努力地睁大眼睛,紧紧地握紧手中的匕首,“小琅,小心。”
“嗯!”王琳琅轻声嗯了一声。
对待敌人,纵然做不到像是严冬一般残酷,但至少也要像是秋风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