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一松,那条银色的长鞭,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萧博安再也支撑不住,一大口鲜血,像是喷泉一般喷涌而出,洒下一地的血腥。同时,身子摇晃着,像是一棵不堪重负的雪松一般,就要轰然倒地。
“萧博安!”王琳琅大叫一声,身子像是脱兔一般,奔跃而出,一把将他搂在怀中。
“小舞,”萧博安整个身子的重量,全部地倚靠在王琳琅身上。眼中的红光,如同地狱的火焰一般,还在耀耀地闪烁,“你是我的,我的。”他每说一个字,血沫就从他的嘴角,汩汩地往下涌一次。那双环住她的双臂,像是铁箍一般,死死地箍住她,仿佛要把她深深地勒进了自己的骨肉中,永不分离一般。
这一刻,王琳琅直觉自己的心,在控制不住地颤抖。心疼,心痛,心乱,心烦,心伤,种种的情绪,涌上心头,使得她的心一时间乱如麻。
这个人对她有诸多的隐瞒,但至少,对她的这颗心是真的。如果这是爱,她愿意敞开心胸去相信一次。最终,她嘶哑着嗓子,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柔声答道,“萧博安,别怕,我在,我喜欢你。”
她的话很轻,却像是打雷一般,轰隆隆地响在萧博安的耳边。有晶亮的光,从他的红眸之中,霎然射出,像是点燃了生命的火焰一般,那般灼目,那般耀眼。“好,我记住了,我一辈子都记住了。”说完,他的嘴角咧出一抹笑意,那双如同恶魔一般的眼睛,安然地一闭,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萧博安,萧博安,”王琳琅惊骇地大叫。她拥着他的身子一起软倒在地,整张脸一时间变得煞白无比。她的身子颤抖着,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感觉像是有刀劈开了胸膛。
当年王十一郎死在她怀中的那一幕,惊雷一般地从记忆中蹦出,使得她整个人像是遭到重击一边,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只是颤抖着,颤抖着,仿佛下一刻,便会全然地崩溃。
文轩拉下蒙面的布巾,像是一道黑色的直线,霎然而至。他的手指凑在萧博安的鼻尖,感觉到那似有如无的气流,那一向如木头般的,难得地不约地露出一抹庆幸之色,“公子只是晕厥过去了。”
“是吗?”王琳琅颤抖着手,将一截手指贴近到怀中人的鼻尖,当那如羽毛一般轻浅的呼吸,被真正地感觉到时,她的眼睛不约地变得一片雾气蒙蒙。
“公子内伤严重,须快速医治。”文轩的话,跟他的人一般,还是一如既往地简洁。
“好,那我们赶紧回去,来,你来背你家公子。”王琳琅转头,瞟了一眼远处的慧染。
一身白衣染血的他,一直静静地倚靠在那棵树上,安静无声,仿佛已融为天地之中,唯有那双如清水一般澄明的眼睛,一直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见到她望了过来,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待要扒拉下挂在身上的那个人,却发现这人的双臂像是铁臂一般,死死地箍住她,竟然挪动不了半分。一抹窘然,不约地划过王琳琅的面上。她是一个外表洒脱内心保守的女孩,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此人这般亲密,纵然脸皮再厚,此刻也是红晕满脸。
“小姐,你带公子坐马车。”那宛如影子一般的文轩,在一旁建议道。
有下属已经将那辆马车收拾好了,正辚辚地赶了过来。王琳琅不约地深呼一口气,坐在马车上,总算是可以遮人耳目一些。
“把我师叔也放在马车上。”王琳琅吩咐道。她用霸王枪撑起身子,将那如布袋熊一般挂在自己身上的人,轻轻地揽在怀中。竟一手抱人,一手提枪,在无数黑衣人诧异的目光之中,蹬上了那辆马车。
在放下车帘的一刹那,她的目光梭转到路旁那棵高高的大树上,看着叉在枝杈中央,生死不知的王英,眸光中划过一抹复杂之极的光。顿了顿,她对着文轩说道,“把树上那人,也放在车厢里。”
“是!”文轩恭敬地答道。
山路崎岖不平,像是一条细长的蛇一般,在缓缓地朝前爬行。路旁是绿绿的青草,不知名的野花,葱郁的树木。它们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沿着山路,一铺铺展开来,蜿蜒前行。
暗香在清新空气中浮动着,驱散了先前的血腥和杀戮。有知了的叫声,从低矮的灌木或高高的树木中传来,时短时长,时高时低,像是一首盛夏的奏鸣曲,在耳边不知疲倦,不甘寂寞地响起。
王琳琅却无心享受这些。她抱着面色如纸的萧博安,坐在马车里,身边是气息偏弱的慧染,脚边是鼾声大作的王英。可怜的王英,刚刚醒来,还没有摸清状况,就被她伸手一点,便像死猪一般,躺倒车厢底部,呼呼大睡起来。
“阿染,你好些了吗?”王琳琅焦虑地问道。
“嗯,我好多了,”慧染朝她眨了一下眼,眸中如同静水在缓缓流淌,“小琅,你怀中之人,是你为自己找的夫婿吗?”他轻声问道,直觉自己的心有点沉甸甸地。有些隐隐地不舒服,可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
王琳琅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这——这——师叔——问得问题太直截了当!这叫人如何回答是好?她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这才说道,“阿染,你知道夫婿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小觉告诉过我,夫婿是以后要和小琅生活一辈子的人,天天在一起,相亲相爱,白头到老。”慧染目光澄明,如同最纯净的水一般,清澈无垢,“小琅,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