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可以作证,这位大师说得是实话!”就在她的脚步迈出,想要大打出手的时候,一个清润的声音,突然出现,像是一颗石子,募地砸进了水中,划破了一地的寂静,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一身富家公子打扮的冯宏,从一辆平淡无奇的马车走了下来。他的身后,跟着面色青白的贺星,像是便秘似地,憋着一张脸。他极快地瞥了王琳琅一眼,眼神复杂,似乎杂着仇恨,搀着责备,夹着埋怨,甚至莫名地有几分敬畏。
一身锦衣的冯宏,面白如玉,眼若星辰,端地是风华无双。他像是一股清风一般,徐徐地从远及近,来到那胖城主的身侧,微微地一个拱手,便是一礼。
“大人,我刚才在马车上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小个子兵士,将那妇人篮子里的绣品尽数扔在了地上,大师心中不忍,出手相助,却不料被兵士污蔑俩人有私情。妇人不堪受辱,想要以死一证清白,幸而被这位白衣姑娘所救————”他声音温和,态度公正,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得清清楚楚。
待到说完,他的目光,从面色不善的城主身上移开,慢慢地转动着,如春风化雨一般,望着周围的百姓,“各位父老乡亲,如果您不惧强权,愿意说出实情,我这里有一份小小的心意。”
贺星见状,忙不迭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什,恭敬地递到他的手中。
冯宏小心翼翼地展开手中的物什,原来是一封字迹洒脱如游龙飞凤一般的书信。“这是一封推荐信,来自名士阮咸。凭着这封举荐信,任何一个有志于求学的学子,可以进入东山书院!”
惊呼之声,此起彼伏地,从人群中发出。人人望着那封薄薄的书信,眼睛里几乎冒出光来。
阮咸啊,那是当今天下赫赫有名的名士,少年成名,名动一方!!东山书院,那更是当今第一书院,多少文人名士,都曾经在那里求学。多少人为了求得一个上学的名额,争得头破血流而不得!而这个人,竟轻飘飘地拿出这样一份举足轻重的推荐信!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之中,冯宏微微一笑,极为爱怜地抚摸了那一张纸,继续说道,“这封推荐信,是家中长辈费尽心思才弄到手的。若是今日,有人愿意讲真话,那这举荐信,冯某我愿意拱手想送,只为求得这世间一个公道!”
他话语一落,便出现了一片死寂一般的沉默。但片刻之后,无数个躁杂的声音,像是突然从地底下冒出的蘑菇一般,将那寂静给挤得毫无立脚之处。
围观的群众,满眼惊诧地望着这个青年。
这人清雅温和,满身书卷气,一看就是出身不凡,浑身透着一种难掩的清贵之气。
议论声纷纷迭起,像是沸水一般。
冯宏岿然不动,平静的面容上,荡起一抹清雅的笑容,看着周围的群众。
短暂的静默之后,便是蜂拥而至的喧闹与噪杂。无数个我说我说,亟不可待地从有些人嘴来窜出,生慢别人一步。
“那姑娘是清白的,她不是北方来的奸细!”
“就是,就是,是那个小个子兵爷,先索要进城费的!”
“对啊,对啊,他还摸了那妇人屁股一把,我亲眼看见的!”
“那妇人要寻死,还是那姑娘伸手拉了她一把!”
“救了她的命,她不知感恩,像个呆头鹅似地,不敢站出来。
“————”
七嘴八舌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地从周围之人的嘴里喷涌而出,像是被点燃一般,喊得轰轰烈烈,热闹无比。真相,就是这样怪异的方式,一句句地,在各种人的呐喊声中,一点一滴地被拼凑而出,形成了一副完整的画面。
胖城主的脸,一刹那间,变得极其难看,阴沉得似乎可以挤出水来。
冯宏对着此人,微微地一个拱手,“城主大人,您听,这就是真相,那姑娘并不是北方的探子!”
“好,探子一事,暂且不说,那她将我的兵士们打成这样,又该如何解释?”胖城主憋着一口恶气,怒气冲冲地说道,一只短而胖的手,指向那一溜儿嵌在城墙上的兵卒。
就在此时,人群中有声音急切地传来,“哎,公子,那举荐信了?”有人迫不及待地大喊,态度之急迫,似乎生怕那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这可真是进退维谷!前有这态度不善的城主在咆哮逼问,后有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手中价值千金的举荐信,形势真地是糟糕至极!
哪想,冯宏却不以为然,他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正待开口说话,却听到一道沉闷而阴郁的声音,从远及近,像是鼓声咚咚咚地一下下地瞧在心尖之上,让人震颤不已。
“我看谁人敢为难她?”
谁?为难谁?是这个淡雅如竹的富家公子?还是那个霸气冲天的姑娘?就在众人心中纳闷之际,一个身材高大,眼神凌厉,面目宛如刀刻斧削一般的青年,大踏步而来。
他气势骇人,浑身上下带着闲人勿近的疏离,眼睛中闪耀着一股冷厉的威压,使得与他目光对视的人,莫不心中一紧,赶紧扭转头,避开这道刀锋一般的视线。
藏匿在人群之中的黑衣暗卫,却心中大喜,自己的主子终于来了,压在他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
萧博安走得极快,脚步似乎根本就没有落到地上,而是从地面之上一擦而过。眨眼之间,他已经来到近前。双手一左一右地拍出,那些包围着王琳琅的兵士们,便被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