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脏死了!”脸色还有些苍白的女人,推开了那婆子,视线呈胶着状缠绕在慧染身上。
一身白衣,如同青莲绽放的慧染,收回按压在那女人胸脯上的手,对着她淡然地一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你醒了。”
这一抹微笑,衬着他如泼墨山水画一般的容颜,像是一道光,刹那之间,射入了那女人的心中。她眼中光芒闪烁,一把揪住了慧染的衣领,“你救了我?可是,你却毁我名节,不行,你必须娶我,我要你做我的驸马!”
此人话语一出,像是一颗石头丢到了热油之中,本就沸腾喧嚣的旁观者,此刻更是沸反盈天。
“天哪,竟是她!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和尚倒霉了,被她缠上,不死也要刮一层皮!”
“做公主的驸马,这和尚是上辈子烧高香了吗?”
“啧啧啧,烧什么高香,这个二十岁还没有嫁出去的老公主,刁蛮任性,心狠手辣,纠缠萧家大公子许久,人家却连眼角都没有瞟她一眼。如今,看样子是调转目标,看上了这和尚!”
“也难怪她这样,赐了三次婚,结果还没进门,就守了寡,也够可怜的了!”
“可怜?我看,她就是灾星,专门克夫,不然,怎么赐了三次婚,次次,被赐婚的儿郎,都不得好死?第一个,卢家大公子,溺水而亡,第二个,谢家小郎,落马变成残废。第三个,崔氏二公子,好端端地,突然得了急病,年纪轻轻,就这么地死了!”
“对啊,对啊,我看她就是一个扫把星,谁跟她挨上个一星半点,准会倒霉!”
切切的议论中,有讥讽的,有艳羡的,有鄙夷的,有轻贱。总之,各种的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从人群之中传来,像是有无数只麻雀,在叽叽喳喳。
福馨公主气极了,她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双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目光,怒瞪着着周围的人,然后一把抽出缠在腰间的一条火红色的鞭子,朝那些人劈头盖脸地抽起,“我抽死你们,抽死你们,贱人,贱人,敢非议皇室公主,我让皇兄灭你们!”
她动作突然,又有一些武功底子,下手狠厉毒辣,毫不留情,竟将那些来不及躲闪的人抽得哇哇乱叫,哭爹喊娘。有些贵妇人,娇小姐,被抽到娇嫩如花的脸颊之上,一时鲜血淋淋,面容被毁,哭喊声响彻一片。
了尘大师深灰色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悲悯,他身影一转,长臂一伸,抓住了那根四处作乱的长鞭,紧紧地攥在手心,“公主,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
虽对这老和尚口中的句子,一知半解,似懂非懂,但对上他苍老深幽,仿佛看穿前世今生的眸子,福馨公主心底有些发瘆。但她一向嚣张惯了,从来不知收敛为何物,当下便柳眉一扬,“秃驴,你待怎样?”
言语粗鲁狂悖,行为嚣张跋扈,竟没有半分皇室公主的气度,倒是一副妥妥的女流氓的形象。
了尘大师没有丝毫生气,那张仿佛皱褶深深的脸上,反而露出一抹怜悯之色。似乎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人,不论他有多坏,哪怕是伤害自己的人,他也会宽恕对方,“公主,心不动,则人不妄动。心若妄动,则伤筋动骨,必有杀身之祸!”
“滚开,叽叽歪歪,啰里啰嗦,你烦人不烦人,”福馨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她不耐烦和老和尚啰嗦,索性扔下自己的鞭子,一只嫩生生的手臂指向慧染,朝自己的护卫喊道,“给我绑了,带回去。”竟是要当众抢人!
数名人高马大的护卫,面色不善地朝慧染走来。抢先一步站在慧染身侧的慧和,慧觉,见此情景,脸色不由地齐齐大变。
心脏似乎越跳越快,越跳越急,就像是节奏越来越快的鼓点,简直都要急不可待地从胸腔里蹦了出来。两人脚步微动,正要不管不顾地大打一场时,突然,变故顿生。
一个身着白底袍服的男人,像是一道游走的白月光一般,从人群之中奔射而来。他脸色震惊,仿佛是不受控制一般,急冲而出,竟将猝不及防的福馨公主撞了一个满怀。
浓重的男人味,熏得福馨一头一脸,震得她一瞬间忘记了有任何的反应。就在她浑身僵硬,呼吸停滞的一刹那,另一名衣裳凌乱肌肤半隐半现的男子,像是一道奔涌的急流一般,狂泄而来,竟从背后,将福馨公主抱住。他抱得很紧,像是藤蔓缠树,一颗大脑袋,在她的后颈处蹭来蹭去,嘴里更是嘟嘟哝哝地说着什么。
这火辣香艳,劲爆之极的一幕,简直是震瞎了围观之人的眼。一时间,时间像是静止一般,人们望着那前拥后抱的三个人,个个仿佛是五雷轰顶一般,呆若木鸡。
“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短暂的惊恐之后,回过神来的福馨公主,扯着嗓子吼道。
她虽然在建康城的贵女圈子中名声极糟,像是污水沟一般臭不可闻,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男子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一时不约地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一张脸涨得通红。
正面抱着她的男人,温香软玉在怀,短暂的心魂激荡之后,立刻回过神来,像是被热炭灼了手一般,急急松开,退后,然后跪到在地上,一张顿时白得像纸,“殿下,请饶恕臣冒犯之罪,我也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福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