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语一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呆呆愣愣地望着大殿中央的贵族公子,根本不敢相信,如此狂背反逆的话,出自这样一位翩翩公子?明明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却远比脏话连篇,更具有震撼力与反击力!
“大胆王佑,你怎敢说出这般话来?”贵妃娘娘气得浑身哆嗦,娇躯遥遥欲坠,却被一旁的司马绍一把拥住。
“怎敢说出这般的话来?”王佑哈哈大笑,笑声苍凉,透着一种风刀霜剑般的尖锐与悲壮,“娘娘,你刚刚说的女郎,她不是什么旁的人,她是我乌衣巷王家嫡出的女儿,是才华冠绝天下王十一郎的女儿,是以身救驾被先帝追封为荣国公的女儿,是曾经三护当今天子被先帝亲封为林芝县主的女子!这样的一个人,你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她到虎狼之地去和亲?”
他每说一句话,就往前走一步。当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宋贵妃面前之时,可怜的美人,已经脸色苍白,泪眼婆娑,几乎要晕厥过去。
这一连番的质问,不仅让贵妃娘娘大失颜面,慌张不已,就连她身侧的司马绍,一时脸色阴霾,一片乌黑,几乎都要滴出水来。
这个本来就将高门士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皇帝陛下,被人逼到这个地步,几乎出于爆发的边缘。他胸膛上下起伏,双拳捏得紧紧地,指甲深深地掐入肉里,滴出丝丝的血迹,却不自知。
侧立在一旁的张德子大公公,狠狠地剜了王佑一眼,那双阴柔的老眼之中,似乎有阴霾的暗光一闪而过。
就在剑拔弩张的一刻,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如急泻的月光一般,落在了双方之间。
“大哥,”王琳琅一只白皙纤长,指节有力的手,轻轻地搭放在王佑的臂膀之上,将他轻轻地却又不由分说地拉扯到自己身后。
然后,她单膝下跪,那双晶亮闪耀,黑白分明的大眼之中,流露一抹复杂的坚定之色,“陛下,我记得六年前,就在这个大殿,臣女的父亲,王十一郎王斌,请命前往豫州,做豫州刺史,为收复黄河以北的土地,尽一份星火之力。现在,臣女斗胆请旨,与匈奴单于一战。若胜,臣女自愿加入北府兵,为北伐收复失地,尽一份绵薄之力。若败,臣女和亲匈奴,决无怨言。”
司马绍一双仿佛盈着艳艳风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少女,似是有无数狂风黄沙,从他的眼中迅疾般掠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