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暗箭接二连三地袭来,锋利的箭矢穿透了厚实的桌面,露出了闪着森森寒光的箭头,那些尖锐的箭尖,像是刺猬的尖刺一般,将那案几给扎得个密密麻麻。
“竟是军中的箭矢?”萧博安微微地有些惊诧。
“他可真是下了大功夫!”司马绍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有震惊,有愤怒,有忍耐,还要几分说不明道不清的讽刺。可是,当他扭头望向萧博安时,这些表情统统不再,只余一抹满不在乎浪荡表情。“博安,看来,你跟我是再也分不开了。你看,他既想杀我,也想除你啊!”
“你以为我是瞎子,看不出来吗?”萧博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眸中无尽的暗光闪过。
“公子,他们有人攻上来了!”站在案几后的文轩,低声汇报道。
数十道黑色的影子,从一楼翻越而至。同时,屋顶被砰地一声砸破,数十名人影,纵身而下,直接扑向室内那四男一女。
可怜的绿萝,早就吓傻了。她哆哆嗦嗦地抱着自己的膝盖,躲在屏风后的角落里,捂住自己的嘴巴,竭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
一场杀戮在她的眼皮底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鲜血,肉沫,断肢,在她的眼前飞来飞去,满世界几乎都变成了红色,那铺天盖地的红色,那样地刺目,那样地显眼,那样地让人恶心,惧怕,战栗。
扑通!
半截手臂,划着一道划线,落到了她的脚前。那手臂上洒落的鲜血,落得她一头一脸,她反射性地望向那手臂时,发现了断臂上的手指还在动,似乎要抓向她的裤管。
“啊————啊————”
被吓得心胆俱裂的绿萝,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她使劲地蹬着自己的脚,“走开,走开————”她尖利地哭喊道,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张德蔑视看了那绿萝一眼,心中不甚明白萧博安留着这般无用的家伙是为了何用。他反手一刀,捅进那断臂之人的心窝处,然后用力拔出,冲向下一个刺客。
“啊——”一声短促而熟悉的惊叫声突然响起。张德回首一看,这一看不要紧,看得他心惊肉跳,险些一口气没提过来。
一个瘦弱的蒙面汉子,手握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像是恶狗扑食般,突破防线,正向那角落里的司马绍刺去。他待转身闪避,岂料,一根冷箭带着森森杀气从窗外直奔他的心脏而来。司马绍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的心如擂鼓,一下比一下快,几乎破胸而出。可怜的他,只会粗浅的拳脚功夫,就算避过身后这一剑,也避不开那当胸而来的那只冷箭。
“博安,”他惊恐地大叫,心胆俱裂。
萧博安站在五尺开外,文轩像是一条最忠实的狗一般,紧紧地护在他的周围。一旦有不长眼的人杀到眼前,他长剑一挥,一剑一个,杀人如同且西瓜那般利落,根本不拖泥带水。似乎杀人在他眼中,如同杀鸡宰鹅般,那么自然,那么毋容置疑。
“蹲下!”萧博安一声断喝。
司马绍双膝立刻一弯,身子一矮。
萧博安的手拂向腰间,他的手腕猛一使力,那盘伏在腰间充当腰带的长鞭,抖着一道银色的光芒,从腰间爆裂而起,像是一道银光闪闪的星河般,绞向那只冷箭,然后携带着那只箭矢,划着一个优美的半圆,以雷霆万钧之势,直直地插进了那偷袭汉子的胸口。
“站直!”他又是一声大呵。
虽不知对方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但多年的默契,使得司马绍立刻按照他的指令行事,他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那道银色的光芒,从那倒地的汉子身上撤离而起,像是一条蛟龙般,游向司马绍,缠绕在他的腰间。
“起!”萧博安低喝一声。只见那银色的蛟龙携带着司马绍腾空而起,生生地将那人卷到了他的身边。
司马绍刚刚站定,就听见旁边的人闷哼一声,他急急地转过头,发现萧博安向后踉跄了一步,他赶紧一把拽住了他,却惊愕地发现他的嘴角沁出了缕缕血丝。
“博安,博安,”他心急如焚,连声唤道。
“不要担心,只是内伤复发了!”萧博安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然后将目光盯在大厅里混战的两方人马上。
赶来营救的暗卫们,和那群蒙面的汉子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中,鲜血横飞,残肢断骸满地皆是。
哐当!
大门倒地,一队身着红黑两色制服的人,像是潮水般涌了进来。
“砍光这群蒙面的狗崽子,叫他们敢在我食味阁里撒野。”一个大嗓门的壮汉子,像是洪钟般地高声命令道。
一声令下,那群冲进来的人,像是开足马力的机器般,结成一个剑阵,以压倒一切的气势,直接朝帮杀手碾压过去。
谢家人终于出现了,司马绍提在喉咙里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谢军以军功起家,这群护卫绝大部分是从战场上退下的伤兵,残兵。若论单打独斗,他们绝对不是那群蒙面汉子的对手,但是这个聚个人之力合成的剑阵,却非同凡响,瞬时就以凌厉的气势,铁血的杀意,将那些杀手绞杀得七七八八,碾落成泥。
窗外的箭矢也渐渐地由密变稀,最后完全地沉寂下来。
“太子,今日救驾来迟,请恕吾等来迟之罪。”那方脸的壮汉,大踏步走过来,砰地一声跪在在司马绍面前。
“请恕吾等来迟之罪。”那群护卫动作一致,唰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