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人上前,扶起了摔在地上起四仰八叉的男子,默默地退到了一旁。可是,当有人想从黄四爷手中搀扶下那扮作虞姬的戏子时,黄四爷一个眼神扫去,那些簇拥在他身边的家丁,同时面目一沉,冷哼数声,惊得前去搀扶的人,腿肚子一颤,赶紧地乖乖地退了下去。
“哟,四爷,您这是怎么了?难道这扮作虞姬的傻小子得罪您了?如是这样,我让他给您斟茶道歉如何?”那貌似老板的女子笑靥如花,摇曳着玲珑的身姿,带着一股沁人的香味,逐渐地走近。
这是一个成熟之极的女子,约莫三十岁左右,浑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只见她面容姣好,身段妖娆,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浓浓的风情。言语老练,声音爽利,一看就知道是一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之人。
黄四爷松开钳制那美人的手,笑眯眯的面孔转向那如同月季花般怒放的女人,“风老板,你这虞姬,戏倒是唱得不错。老爷我是看上他了,想做他的西楚霸王,带回家里锦衣玉食地养在后院之中,也免得了他在这里日日卖唱生活穷苦,你看,怎么样?”
“不——不——我不要和师兄分开,我不要和师兄分开————”可怜的虞姬,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兽般,连连后退,泪眼迷蒙地哀叫道。
听那女老板唤他做那小子,应该是一个男孩子,却偏偏没有一分阳刚之气,十足地十小女儿之态。
“那把你的师兄一起接到府中,免得你和你师兄分开之苦,你看如何?”黄四爷笑得更欢了,两个眼睛似乎弯成了一对括号。他像是一个收敛起利爪的狼,对着小白兔诱惑地说道。
“一起?”那扮作虞姬的少年,脸上露出一抹天真的笑意,他转头看向师兄,却见到他的师兄正拿着一双几乎冒火的眼睛,愤怒地看着他。
“师兄————?”那虞姬可怜兮兮不明所以地低喃道,一双秀眉,蹙在一起,似乎是不明白自家师兄为何是这般模样。
可怜的孩子,已掉那到了陷阱之中,可还不自知,一副天真懵懂之态,看得无端让人火大。
“闭嘴,你给我闭嘴!”那师兄几乎是嘶哑着嗓子吼道。他这一用力,牵动了内腹,又有淅沥的血液,从他的嘴角蜿蜒而下。
那扮作虞姬的少年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又是委屈又是担忧地望着自家师兄,那双宛如水晶般的眼眸中,有朦胧的泪花在隐约闪耀,看得黄四爷下腹又是一热。
“风老板,这个虞姬,你开个价吧,多少钱,爷我都愿意出!”他有些贪婪地看了那少年一眼,压下心中陡然升起的那股邪火,轻咳了一声,嘶哑着嗓子说道。
说话间,黄四爷身边的仆从,从腰中掏出一把银票,唰地一下掷抛在桌子上。
众人的目光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一般,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叠银票之上。只见最上面是一个五十两的银票,而这样的票额,一字儿地摞放在一块,细细看去,竟有数十张之多。
霎时,有无数惊叹与唏嘘之声,从围观的群众之中发出。人们相互之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年头,十两银子到东市头的牙行里,可以买好几个清秀的丫鬟小厮了。可这个黄四爷竟在这里豪掷五百两,就是为了买一个戏子!这————
在众人吃惊与艳羡的目光之中,黄四爷笑得更加灿烂了,那张圆圆的胖脸上,肌肉都被挤到了两旁脸颊,像是鼓起了的两个大苹果。而那双本就不大的眼,似乎眯成了两道线,已然看不清黑白眼珠。
“哎哟,四爷,”风老板翘着兰花指,拎着帕子,咯咯地笑,“您老出手可真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五百两。”在如驼铃般的笑声中,她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将那桌上的银票抄拿在手中。
黄四爷脸上不约地浮现出一抹不出所料的得意笑容:这世间,有谁人不爱财?五百两买一个区区戏子,只要有脑子的人,估计都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被两个伙计搀扶着师兄,一刹那间,脸变得雪白,似乎是所有的血色,在一瞬间,全部地消退不见。他不可置信地瞪着那道亮丽的身影,眼中闪过浓重的受伤之色,像是受到一股无形的重击般,他的身子像是不堪重负地往后地退了两步。
那泛着淡淡黄色的银票,映着那涂满了豆蔻的红色指甲,白如同珍珠般的肌肤,于人的视觉上有一种巨大的冲击力,众人不约呆呆地看着那艳若桃李的女子。只见她娉娉袅袅地走着,sū_xiōng挺立,纤腰如柳,身段婀娜,像极是一朵盛放的月季花,从头到尾散发着一种极致的诱惑。
“四爷,我这么一个大美人,你视而不见,却瞧上了那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可真是伤煞人的心也,”说罢,那名唤风老板的女子,故意拿手帕轻轻地按了下眼角。
“可是,”短暂的悲戚之色之后,那女人脸色一变,霎时娇笑如花。她将手中抓着的银票塞回到黄四爷的手中,“四爷,我梨花戏园的戏子,虽是贱籍,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