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和九生不见了,连同嵬度。
是在第二日早上,用早饭时才发现。
凌晨便落了雨。
宋芳州那夜回府去了,第二天带了一千五百两来先给柳五爷清帐,左右不见九生,便问:“九生呢?”
柳五爷只当她还在睡觉,便差玉音去喊她起来用早饭。
玉音却惊讶道:“九生还没回来呢。”
“还没回来?她去了哪里?”柳五爷略惊诧。
玉音便更是惊讶,“她昨晚不是和永安一同出去了吗?五爷不知?”
心里莫名的一沉,柳五爷起身道:“她和永安一块儿去了?一夜未归?”
“什么?她昨晚走就没有回来?”宋芳州也惊讶。
玉音愣愣的点头,“好像夜里没听她回来过,方才去看她,房中也无人,被褥都没有动过。”
“你为何不禀报我?”柳五爷皱了眉。
玉音吓了一跳,忙跪下道:“我以为五爷知道……”
宋芳州再坐不住了,横着眉眼瞪柳五爷,“她一夜未归你竟不知?也不问?”
柳五爷眉头锁着,却是冷笑,“她要去哪里也未曾知会我,我又如何得知她是回了没有?”叫来苏伯,低声吩咐他备马车出去找。
宋芳州生气道:“你既如此不看重她,还不如将她卖给我!”
“你买得起吗?”柳五爷转身看他,“等你什么时候有银子清了我的账,再来同我说这话。”
宋芳州一口气塞在胸口。他确实没钱,这一千五百两还是将老爷子的宝贝卖了才得来的……
柳五爷却不再理他,取了雨伞要出门。
刚到门口就愣了住。
嵬度背着九生浑身*的就站在门口,两个小小的人俱是狼狈不堪。
九生趴在嵬度背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也没了血色,右眼的眼尾一道不深的伤口血迹斑斑,如今睁着一只黑漆漆的眼睛看柳五爷,声音又小又哑的叫了一声,“五爷……”
不知为何,那句五爷叫的他心头一紧,发麻发酸。
他伸手接过九生抱她进屋,发现她身上泥泞不堪,腿上也有血迹。
“九生!”宋芳州瞧见九生的模样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嵬度跟进来,指手画脚的表达道:“黑,没有路。”
“什么什么?”宋芳州听不懂,只吆喝随从去找大夫来。
柳五爷将九生轻轻放在榻上,她一身湿衣泥泞,浑身冰凉。柳五爷什么都没问,只让玉音先给她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九生却抓住了他的衣袖。
她低着头,长短不一的碎发盖在眼睛上,小声道:“永安不见了,我没有找到他,对不起……”
柳五爷脸色自始至终沉着,低头看她,道:“先换好衣服再说。”
玉音忙过来。
九生慢慢的从榻上下地,嵬度陡然到她身边扶住她,她轻轻“恩。”了一声,便要自己去沐浴更衣。
柳五爷心中火气难掩,五六岁的小娃娃怎就这样固执不听话?!自作主张,不打招呼的跟永安出去,夜不归宿,到如今还逞强不肯亲近人!
看苏伯要去扶她,便道:“让她自己去。”又冷眼看凑过去的宋芳州,“男女授受不亲,宋公子请回避,苏伯请宋公子出去。”
苏伯应是,去拦宋芳州。
宋芳州登时恼了,眉眼一挑的冷声笑道:“我也是你拦得的?”又撇着柳五爷道:“你今天敢让人拦我试试,这京中还没我去不得的地方!”
柳五爷眉眼冷肃。
九生推开了宋芳州的手,道:“你回去吧。”
宋芳州一愣,看着她推开的自己的手,还要再说什么,有人扣住了他的肩膀。
他抬头是归寒刚刚睡醒的脸。
“你就别添乱了。”归寒松开他,“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啊?巴巴的送上门给人坑。”
宋芳州脸色一白,握紧了手指收回手,低头笑了笑,没有讲话。
归寒又对柳五爷道:“十两银子,我替她洗澡,怎么样?”伸手拦住九生的腰,一把夹在了腋下,也不管九生愿意不愿意,低声对她道:“我有话跟你说。”
九生看她一眼,便不再挣扎了。
柳五爷心烦意乱,看九生是愿意的,便应了下。
归寒扛着九生便去了卧房沐浴,嵬度紧跟了过去。
苏伯过来低声问柳五爷是不是要去找永安。
柳五爷想了想摇头,“等问清了状况再说。”
是好一会儿的功夫,归寒才带着九生过来。
洗干净了也换好了衣服,眼角的伤口也已不流血了,只青青的肿了起来。
大夫过来给她检查了一番,身上的是皮外伤,腿上的也没有大碍,包扎妥帖开了药。
苏伯去送大夫,宋芳州竟一言不发的跟着走了,走时看了九生一眼,她低着头,黑发散了一肩,并不看自己。
他走后,柳五爷又让归寒和嵬度退下,坐在桌边,看着榻上的九生,这才开口问:“怎么回事?”
九生道:“我昨晚跟永安去了化粪池,走散了,我回去找他,突然下雨起了大雾,看不清路,就滑倒了,嵬度就将我背了回来。”
一句话,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讲完了。
“怎么走散的?你又怎么滑倒摔成了这样?为何不先回来?”柳五爷脸色阴郁,忍着怒气问:“又是谁准你跟永安出去的?”
“对不起。”她轻轻道。
“我平生最不喜欢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柳五爷凝眉道:“你在做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