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天非常听话地早早回了屋休息,当然在睡前也不忘记再温习一下卿箐的笔记,练了会儿心法。
昀天躺下因为他平时里都是夜里睡觉,一下子来了个日夜颠倒,些许有些不适应,所以躺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睡着。
房屋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这人虽说已经放缓了自己手上的动作,但手链上的铃铛声还是暴露了她。
这个人没有多呆,在桌案上放下什么东西就离开了,随着木门咿呀合上,就听着那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慢慢离开。
自从昀天习武以来,自觉五感更为敏锐,所以他在卿箐进门的时候鼻尖便悠悠漫转开专属于桂枝、艾叶的清香。
卿箐从来都是这样,总在默默地把别人一切喜好记挂在心上,然后表面装作对方可有可无,非常疏远的模样。
生怕别人知道了,会对她好似的。
或许是担心被人抓住弱点,又或者她知道“蛊女”是个丧门星,所有人和蛊女沾边都没什么好处。
她就这么一个人站在那里,到底有多孤单,谁也说不清,可能有人明白她的孤单,却没有人愿意陪她来感受这份孤单。
昀天就这么闭着眼睛想着,脑海里出现了那绿衣服的姑娘,孤零零地站在断崖边上,她默默看着崖底的深渊,眼底没有恐惧,应该说她的眼底没有任何东西。
周边断崖气势恢宏,衬得卿箐越发娇小玲珑。
昀天想着卿箐,伴着着桂枝,艾草的清香,困意慢慢涌上心头,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竟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卿箐呆在自己房间,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千丝,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眼神却望向窗口上的布偶愣愣发呆。
心绪不宁,完全没有睡觉的意思,发了好一会儿呆悠悠开口:“终究是个可怜的女人而已,但愿,别人不要太为难她……她的命,已经够苦了。”
卿箐的的表情整体都显得有些呆滞,感觉像是有条神经一直被紧紧绷着。
卿箐紧了紧自己的拳头,最终轻轻叹了一口气,在自己的腰间拿出两个小瓶子,打开两个瓶子的瓶口,一个小瓶子里跑出一只小蜈蚣,这是一只红头绿牙的小蜈蚣探头探脑地慢慢爬出来。
在卿箐的虎口处停留了一会儿,狠狠地咬下,黑红色的液体慢慢慢划过白皙的手背,蜈蚣身体的节块有条不紊地一点点蠕动,显然比刚才那会变得大只了些。
卿箐把另外一个瓶子里白色的药粉小心地倒在蜈蚣吸喰血液的周边。
蜈蚣像是遇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扬起了正在吸血的头,绿色的小牙颤动着像是宣告进食被打断的不满。
而后它又开始蜷缩着身子,避免与手背上粉末状的东西触碰。没多久,蜈蚣的身子蜷缩的越发厉害,重心不稳,摔回瓶子里。
卿箐看着瓶子里的蜈蚣,像是思索着什么,踱步到桌前,放下药瓶,从桌上拿茶碗准备研究。
也不知过了多久,卿箐已经处理好自己手上的伤口,抬眼看向外头已经被染黑的天空。
洗了个手,率性推门,冲到别人房间,拽上床上还与周公谈论生活谈论津津乐道昀天。拔腿就往外跑。
昀天揉着自己惺忪谁要,有些茫然地看着卿箐。白天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卿箐的突然闯入,拖拉抱拽。所以昀天青天大白日睡觉,并没有脱下外衣,此刻他也无比庆幸自己这个好习惯的养成。
要是就这么一丝不挂地从床上被拖出来,飞檐走壁,不管以后还是现在,都将是难以忘怀的耻辱。
卿箐:“阿天,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能不能学会就看你自己了。”
卿箐说着,昀天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严格来说,卿箐单手搂紧了昀天,步子迈得更急更快了些。
每一次的轻功起跃都比前一次的步子更轻更快,步伐更是愈来愈诡异难以捉摸。
昀天看到后面只看得到脚影,本想仰头问些什么,却看到卿箐无比阴沉的脸,在这阴沉中,似乎还带着浓浓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