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进门,齐完康就叫了声:“人呢?人走了没?”
伙计们听到声音,扭头看到他,连忙弯腰打招呼。
“齐老好。”
齐完康不在意,挥了挥手,提着保暖壶走进来,到白先行面前。
见白先行眉头紧皱,齐完康看了眼堂内,没看见人,讶道:“我这是来晚了?”
若是宁然在这里,定会认出,这正是她那天卖菜途中意外救下的老人。
白先行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齐完康眼睛一瞪,“还不是你说的神乎,说我吃的那些药材都是一个小姑娘卖的,我这不赶紧来看看是谁家的。”
其实就是来看热闹,好奇之心作祟。
白先行嘴角一抽,也不拆穿老友。
齐完康坐在白先行身边,将保暖壶放到桌上。
饶有兴致的问:“这次收了什么药材?”
白先行白他一眼:“过几天你不就知道了。”
反正都是会吃到他肚子里的,急什么?
齐完康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啧啧笑道:“早知道,晚知道,不都一样?”
胡莱看齐老这副样子,默默压下心里的情绪,朝齐完康鞠了个躬。
“齐老,您先跟我师父聊,我去后面给拿两个碗来。”
“去吧去吧。”齐完康不深在意的挥挥手。
瞥一眼白先行,齐完康颇有微词:“能不能不板着张脸?像你这样不讨人喜欢的老顽固,怎么收到小胡子这样讨人喜欢的徒弟的?”
胡莱一听,连忙告退。
果然下一刻白先行就吹胡子瞪眼道:“那是老子我眼光好。你来还有别的事吗?别告诉我说,你来就是气我的!”
“气气气,气什么?”
齐完康瞄了眼他带来的保温壶,语气里有点无奈,“这是我那儿媳妇给我熬的菜粥,说是养身子的,给你喝了。”
“哎呦,”白先行就气笑了,“你这是来刺我无儿无女孤家寡人的吗?”
“那谁让你年轻时候不结婚?”齐完康得意的看着白先行,“你是不知道,我那儿媳妇跟儿子孝顺的呦,天天记着我,照顾我,赶都赶不走,可烦死我了。”
说着,齐完康配合着露出嫌弃的表情。
堂内几个伙计没忍住,偷笑出声。
收到自家老板威严的眼神,他们连忙低下头,一副很忙的模样。
胡莱出来时,就听到齐老那句话,不禁有些无奈。
他家师父孤家寡人一个是真,临到老,除他一个徒弟,也没人在跟前尽孝,也是真。
齐老一家能跟他师父成为至交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逢年过节,齐家都会把白先行给请过去一起过,齐老的儿子和孙子待白先行也如亲人一般。
故而,白先行对齐家也非常伤心,对齐老的病情也那么在意。
胡莱带着碗过去,很有眼力见儿的,打开保暖壶,给倒出来。
打开盖时,一股引人胃口大开的清香味就飘了出来。
胡莱靠得近,闻到时,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他想,齐夫人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想着,胡莱跟着劝道:“师父,正好您也没吃晚饭呢。一会让,您肯定得去处理那三七,不如现在垫垫肚子。”
白先行哼了一声。
齐完康闻言,怔了下。
“三七?你这次收的是三七?!”
俗话说久病成医,病的久了,齐完康对一些药材自然也清楚。
老友对他的病情上心,如果以前有三七,早就拿出来给他用了。
可见,这三七就是他今日才得的。
其途径,不言而喻。
白先行嗯了声,随手接过胡莱递过来的碗。
先问闻到的就是一股清香味,他倒是愣了下。
“今天这粥熬的不错,还挺有食欲的。”
“嗐,以往你又不是没吃过。”齐完康不以为然道。
这菜粥,他这段时间天天吃,倒是有点吃腻了。
白先行挑了挑眉,舀了一勺递到嘴边。
齐完康也不打扰白先行喝粥,扭头问胡莱,“话说回来,卖药的小姑娘长什么样?”
胡莱会想了下,恭敬回道:“挺白净的一个小姑娘,长相倒是很好看的,又乖又文静,就是……很有气质,也很从容,不说话的时候,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人,叫人心里有点害怕。”
说这话,胡莱面上有点发热。
他都被宁姑娘吓住好几次了。
但是听胡莱那么一说,齐完康脑海里下意识浮现过一张脸。
——那天给他扎针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就是又白又好看,神色挺沉静,从容又淡定,一双眼睛又黑又深,仿佛会看透人心。
随即,齐老就甩了甩头,把这个念头抹去。
怎么可能呢?
那小姑娘缺钱缺到都去卖菜了!
卖药不比卖菜容易赚钱?
要是那小姑娘真是来卖药的这个,她干嘛还要去卖菜?
要知道,来中草堂卖药这个小姑娘,弟一次就卖了两千块钱的高价,足够在这县里挥霍一整年了,还会去卖菜?
那不搞笑吗!
想到这里,齐齐完康就想再问的清楚些。
他还没开口,身旁白先行突然惊呼一声。
“老家伙!”
齐完康立即看过去,“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胡莱也疑惑的看他。
白先行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这这……这菜粥是你儿媳妇熬的?!”
齐完康皱了皱眉,“对啊。你那什么表情?又不是第一次吃,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