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然先想到的是赵天岭。
在这个小县城,赵天岭是几乎所有混混无赖的头头,他有不少小弟,相应的,赵天岭的消息来路也很广。
宁然想托赵天岭帮她找一找。
实在找不着,宁然就只能放弃了。
到时候她就先去供销社定个货,再慢慢等货到,如实告诉许玉珠和宁成晖。
这种事情又不是能强求的。
宁然只是不想让宁成晖和许玉珠失望,才会找这么急。
但是宁然还有个问题,她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找赵天岭。
想了想,宁然便去了附近混混经常出没的地方,拐进一条隐蔽昏暗的巷角,拦住几个人问。
“赵天岭现在在哪儿?”
对方顶着一头花里胡哨的头发,打量了宁然几眼。
“找赵哥啊?做什么?”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宁然。
宁然眯了眯眼,“他在哪儿?”
那人看热闹似的看宁然,“北巷后面那儿吧。”
其他人哄笑起来。
宁然若有所思,淡淡道了句谢,转身离开。
她想,赵天岭现在应该挺忙吧。
而此刻,赵天岭也的确挺忙。
……
夜幕逐渐降临,寂静缓缓蔓延,街道上行人零零散散,大多步履匆匆,神色疲倦,像是急着回家似的。
在县城的北边,偏僻角落里,道路狭窄,两旁污浊不堪,恶臭味扑鼻难掩,不远处低矮平房却鳞次栉比,灯火通明。
形成鲜明对比。
沿着那条浑浊小路往里走,尽头也是几栋平房。
这时候,与县里其他地方相比,这里堪称热闹,时常会有人出入,但基本是些衣着朴素或破烂,面相萎靡,身形不展之人,进去时带着猴急与迫切,出来时一脸满足,痴痴的笑。
不多时,一户平房里,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他皮肤黝黑,身高方过一米六,穿着条刚到大腿的短裤,露出两条腿毛恶心的腿,踩着双拖鞋,哼哼唧唧的往前走。
走过巷角,那男人拐进一条小路。
他双手环抱在脑后,踢踢踏踏的,满脸惬意。
偶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露出一丝猥琐的坏笑。
没走多远,男人脚步一顿。
他慢慢放下手,抄在裤兜里,神情收敛了许多。
待又转过一个街道,男人往前走了两步,倏地转过身去。
街道上空无一人,悄无声息。
夜风拂过,有簌簌作响,寂静更胜。
男人微微眯起眼,眼底精光闪烁。
难道是他看错了?
他撇撇嘴,神情淡淡的,转回身去。
这时,男人余光中瞥见一道黑影闪过。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连忙后退。
可下一刻,男人的视线被什么给掩住,有像灰尘一般细碎的沙砾扑面而来。
措不及防。
鼻间瞬间吸入了不少,还有一些进了他的眼里。
随后,他的眼睛剧烈疼痛起来,喉间一紧,如同被人死死的扼住,喘不过气来。
伴随着强烈的痛楚,男人惨叫出声:“我的眼睛!”
“去死吧混蛋!”
一声惊呼在耳边炸开,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腰间挨了重重的一脚,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砰的一声被踢飞出去。
又撞上了墙面,才忽地摔落。
男人张口就是一口鲜血吐出来。
但他顾不上可能会受的伤,一手捂着眼睛,痛的在地上打滚。
“该死的!是哪个小贱人?!出来!有本事就当面对峙,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呵。”
意识模糊中,男人似乎听到了几声冷笑。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一种从心底身处逐渐蔓延升腾起来的胆寒,令他一个激灵,怒意更烈。
可男人还没挣扎着起来,就有人靠近了他。
下一刻,拳打脚踢,招招到肉,犹如雨点一般密密麻麻,连躲都躲不开。
他眼睛部分的疼痛还在,绵绵密密。
疼的男人抱头打滚,躲都躲不开。
巷角出口处。
赵天岭正站在那里。
听里面男人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赵天岭冷笑一声。
在他身后,有十几个手持棍子双截棍各式武器的青年,个个身上都挂了彩,衣服裤子满是泥土,看起来狼狈不已,有的甚至脸上带伤,鼻青脸肿。
一看就知道,他们不久前才经历了一场不小的争斗。
地上躺着同样的人,数目比他们的人还要多。
这些都是被那些青年拖过来的人。
要论惨还是他们惨。
明明人比对方多,居然还被揍了一顿,且下手又刁钻又黑,让他们苦不堪言。
二十多个大男人在躺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声此起彼伏,气息奄奄,面如死灰,连站都站不起来。
但听到里面不远处传来的惨叫声,那些大男人浑身直哆嗦,恨不能当场去世,来逃避这个惨烈的场面。
为首的人更是一脸绝望。
面子里子都丢了。
赵天岭就站在为首的那个男人旁边。
不久前,他一时不备被偷袭,嘴边挨了狠狠的一拳。
嘴里一阵腥甜。
赵天岭当即以更狠的力道揍回去,凌厉张扬的俊脸上满是戾气。
身边站着的人皱眉道:“赵哥,这怎么回事啊?怎么最近阴你的人越来越多了?”
另一个人抢先道:“还能是怎么回事,肯定是那几个死对头呗!都说最近县城迎来大人物,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