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一年前。
熊启前往昆明,接受分舵香主之位之际。
漳河下游,距离上游安定客栈十余里处,一个乡下破庙里,一身褴褛,蓬头垢面的汤小汪,正在生死边缘痛苦的挣扎。
此刻的汤小汪,早已没了当日的风采,侧躺在残破的土地像下方,双脚紧缩,两只手紧紧的抱着胸口,头深深的埋在胸前,全身不停的颤抖。
那日,他中了熊启一掌,背颈骨断裂,头部只能靠着颈部肌肉勉强支撑,体内几处经脉断裂,内力无法通行,整个人与废人无遗。
更糟的是,隆冬时节,河水冰寒彻骨,他屏住呼吸,在河底抱着石头,向下游硬挺着走出十余里,虽然最终逃出生天,但全身被寒气侵入,已是病入膏肓状态。
到了如今,他已经连续发了三天三夜高烧,人事不省,在这个无人的残破土地庙里,随时都会命丧黄泉。
除此之外,在外面,日月神教的人仍然在四处搜索他的下落,那是杨莲亭下的严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若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脚步声,稍刻,一个容貌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身无长物,大冷的冬天,竟然仅一件青色长袍在身,甚是单薄,却对四周的寒冷毫不在意,只是一双眼睛精芒四射。
初进庙,就盯向了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汤小汪。
凝视片刻,老者似乎认出了汤小汪,忙走上前蹲下,手搭脉搏默默感受。
“经脉错乱,还断了几根,手臂也废了一个,背颈骨折断,寒气深入肺腑!”
半晌后,老者摇了摇头,看着汤小汪说道:
“这么重的伤,老子可治不好,可惜,可惜!”
说完,老者再次摇了摇头,露出无奈之色。
最终,老者从怀里扯出一块布条,将汤小汪简单包扎了一下,对着全身颤抖不休,人事不省的汤小汪说道:
“老子带你去找平一指,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命硬不硬了!”
一年后。
就在熊启闭关,突破龙象般若功第七重的时候。
开封城外。
一条小溪之畔,几间瓦屋外面,十几株柳树枝条随风飘舞。
树下,一身白衣的汤小汪,和一名青袍老者相对而坐。
汤小汪脸色苍白,不过头竟然能立起来,显然背颈骨已经接好,看着对面的老者,感激的说道:
“此番真要谢谢向伯伯了,不然小汪这条命就再也捡不回来了!”
“哈哈!”
老者爽朗一笑,挥了挥手,说道:
“不用这么客气,怎么说老子跟你爹也是生死之交,再说,你的伤那么重,老子也没那个本事救你,平一指这货,虽然脾气怪了点,但还是有点本事的!”
“哎!”
汤小汪叹了口气,说道:
“命虽然捡回来了,但小汪也成了一个废人,愧对向伯伯的救命之恩!”
“不必如此,这么颓废,可不是我认识的小汪!”
向姓老者说道:
“不就是内力被废了么,也未必就真的不能治好!”
顿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向汤小汪,向姓老者问道:
“那杨莲阁真就这么棘手?连你都不是对手?那小子只修炼了三年而已啊!”
想起当日一战,汤小汪露出一抹苦笑,说道:
“他的武功确实不在我之下,不过,也是我大意了,一来暗器没淬毒,二来,急于脱身反倒露出了破绽!”
说到这里,汤小汪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苦涩的说道:
“没想到,杨莲阁那杂碎竟然还是个武学奇才,修炼龙象般若功仅三年,就能达到这等境界,至少也练成了第六重!”
想到自己虽然活过来,但内力全失成了一个废人,而血海仇人却逍遥自在,而且武功越发高明,汤小汪一阵心灰意冷,看着小溪,怔怔出神。
小时候他曾经掉进一无名山谷,在两具纠缠在一起的尸骨上找到一门秘籍,虽然上半本的掌法部分已经字迹模糊看不清,但下半本记载的轻功却让他受益匪浅。
凭着暗器,轻功,剑法,他少时成名,又素以杀伐果断着称,被誉为神教后起之秀,却不料如今在阴沟里翻了船。
向姓老者十分惊讶,有些不可思议,却没理会汤小汪的颓废,自顾自的说道:
“鸡肋一般的龙象般若功在他手里,竟然进步如此神速,这杨莲阁有古怪,难道当初那枚石子还让他顿悟了不成?”
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老者十分不解。
当初隔着百步远丢出的一颗石子,就能轻易取其性命的废物,如今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个大高手,不得不让他大呼不可思议。
“好了,小汪,你也别做出这番儿女态,内力全失小事尔,世上神功奇法多的是,总有办法的!”
良久,向姓老者说道。
似乎话中有话?
汤小汪猛地抬头看向他,有些激动的问道:
“向伯伯有办法?”
“现在没办法,但以后却未必!”
向姓老者说道,看着汤小汪,放低声音,说出了一番话来。
听完后,汤小汪眼中乍现神采,情不自禁的抓住向姓老者的手,急切的问道:
“当真,他,他老人家真的还活着?”
向姓老者没有回答,只是说道:
“这些年来,东方不败越发莫名其妙,纵容杨莲亭那个小人倒行逆施,再这么下去,神教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