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黄哥的手下送二人到平安村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乐小透平时并不喜欢喝啤酒,在她看来,啤酒一股怪味,不酸不甜不苦不辣,就像奶奶说的,啤酒的味道就像马尿,乐小透一直好奇,说这句话的人是不是尝过马尿,要不怎么不说像其他动物的尿呢?
相比来说,乐小透更想喝白酒,一则武侠里的大侠们哪个不是大碗豪饮,二则白酒的味道闻起来就很香,可惜每次抿上一口,喉咙就被辣得不行,也就继续不下去了。
今晚她身为这帮古惑仔的头,自然要被轮流敬酒,还要替易痕挡酒,这一番下来,竟然喝醉了。
而易痕又像是从没见过酒的样子,看几个人喝水都能喝得如此起劲,心中暗暗称奇。
月光轻泻在雪地上,发出柔和的光,易痕背着醉的胡言乱语的乐小透,在雪上缓缓走着,想起方才那几个小恶棍说她没事,只是醉了,睡一觉明天就会好。
他思索着醉的含义,想必那个有味道并且带有泡沫的水可以麻痹精神吧,这个世界有着太多可以麻痹精神的东西,所以他也就见怪不怪了。
背后的人不安分地抓着他脑后的头发,使劲在手上卷啊卷,弄得他头皮发痒。
“小透……”易痕无奈地唤了一声。
对方停下手中的动作,讷闷地回了一声,“怎么了?”边说边将脑袋从他颈边探了出来,煞有介事地看着他的脸。
温热的呼吸混合着酒气吹到易痕脸上,令他心里一紧,胸口如同火烧般灼热。
他将背上的人放回地上,然后转身扶住她,“小透,清醒点。”
乐小透呆呆地看着他,眼神迷离,突然莞尔一笑,“嘿嘿,我知道,你是我师兄。”
看她神智依然模糊,易痕不由微微一叹,转过身欲再把她负到背上。
不想他刚转身,背后的人突然小声啜泣起来,他一惊迅速回身,却见眼前的人儿使劲地抹着眼泪,“你要走了是不是。”
易痕摇摇头,“我在这儿,不会走的。”
“早晚有一天你会走的。”乐小透越说哭得越厉害,易痕从没见过她哭得这么伤心,顿时手忙脚乱,拂起袖子,准备给她擦眼泪。
不想对面的人却突然上前,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他,将脸庞紧紧贴在他胸前,带着哭腔道,“易痕,不要走好吗?”
这突然的动作令他身体瞬间绷紧,心跳得似乎要破体而出,他僵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胸前的人正哭得伤心,柔嫩的脸庞紧紧抵在他胸口,这种陌生的触感让他一向清醒的脑子发蒙了一般,只觉姑娘的泪容像一根刺刺进他胸口似的,令他心疼无比。
乐小透自顾自地哭着,这些日子她压抑太久,像她这种藏不住事的人能忍耐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如今正好借着酒醉将那些痛苦都发泄了出来。
他强压着如雷般的心跳,心中又是苦涩又是甜蜜,原来自己对她来说,也是这般重要,只可惜他要么回去思微,要么留在这里等死,不论走上哪条路,都不会与她以后的生活有关联。
他伸手轻拍拍她的背,低声安慰道,“我不会走。”
怀里的人又哭了半晌,把眼泪鼻涕全擦在他身上,眼看着哭声要停,却突然掉转音量拔高起来,“不行,你还是走吧。”
易痕顿时知道了这醉的含义,心中一阵揪痛,早知两人有缘,却不知缘如此之深,又如此之短,他用袖子将她脸上的泪水抹去,柔声道,“走还是留,都由你来定,我们回家好吗?”
乐小透愣愣地看着他,停止了哭泣,面前的男子不同于以往的沉稳,眉宇之间现出一抹柔色,她一不小心便陷了进去,顿时忘了之前哭泣的原因,傻傻地回道,“好!”
次日清醒过来的乐小透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昨晚那丢人的行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易痕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以前每天早上还帮江婆婆打扫院子,此刻竟连拿扫帚的力气都没了。
他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乐小透吃完早饭,开始与他并肩坐在一起,他打坐调息,乐小透开始各种幻想。
“易痕,已经过去了两周多,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悄悄使出灵力,快速将长剑在手中晃了几圈,“你看?”
乐小透放心一笑,看到易痕的唇色已不泛青,原先苍白的脸也有了健康的颜色,心道,难道这秦岭的灵气已经可以恢复他的身体了,“太好了,不过我也不能大意,得赶紧将你送回去,好了,我们开始吧。”
乐小透闭上眼睛,开始漫无边际地想象起易痕口中的那个思微界。
经过这些日子的努力,她已经将思微界的的景物在脑海中详细绘制出来,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个景象就会出现,仿佛是她亲眼见过的一般,这是按书上来的,叫做具像法,将你想要的东西具体化,形象化,就更容易得到它。
身侧的易痕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转头细细看着眼前的人。
她紧闭双目,应在努力想什么东西,眼皮颤动,带着上方的两道睫毛也微微晃动,此刻似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紧闭的双眼弯成了细细的月牙状,嫩白的脸上因为寒冷,冻得有些微红。
他忍不住伸出手,最终却僵在了空中,易痕,你还在留恋什么,赶紧趁此刻离开,难道你想给她留下一辈子的痛苦吗?
他猛地收回手,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抖,闭上眼睛强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