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颂江强逼着自己镇静下来,眼珠子转了几圈。
“还实力不允许你高看我?你有什么好骄傲的?我可是”
岳东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还对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我想想,除了长的比你帅一点儿,才华比你多一点儿,给单位创造的效益比你高一点儿,人缘比你好一点儿……还真就没什么好骄傲的了。”
岳东朝周围同事喊了一声:“我说的对不对?”
同事们异口同声凑热闹:“对!”
岳东再次问道:“我帅不帅?”
这次连那几个顾客也凑起了热闹,“帅!”
大家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焦颂江的脸都绿了,这不是赔不赔剃须刀的事了,智商完全被压制了!
就在焦颂江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尴尬时刻,一大帮抹着红脸腮、涂着红嘴唇、点着美人痣、描画得粗眉大眼的小朋友,大概是刚参加完什么活动没卸妆,一个个捏着零钱从外面冲了进来,直扑食品组的糖果柜台,一看就是老顾客了。
“阿姨,我买一个果丹皮!一包山楂片!”
“我要高粱饴!”
“叔叔,我要大虾酥,两块!”
“买五。”
“你们真不会吃,吃糖要吃大白兔!我买三块大白兔!”
“阿姨,两毛钱能买几个圈圈薄荷糖?就要这些好多种颜色的。”
“叔叔,叔叔?”
“我要跳跳糖,还要泡泡糖,还要大大卷,阿姨看看我钱够不够。”
“麦乳精在哪儿?是不是在这里买?”
“麦乳精?你那点钱买个空罐罐还差不多!你下个月、下下个月都替我值日,我可以借钱给你。”
“哇塞,有这么多话梅糖,酸了酸了!”
那边当值的营业员顿时忙碌起来。
随后几个像是小朋友们老师的人跟了进来。
岳东伸手拿过了剃须刀,用另一只手做了个“请走开”的手势,“焦大柜长,不用你赔了,你别当着祖国花骨朵的面给百龙山丢脸,该干嘛干嘛去。”
小朋友们一直在兴奋地喊着买这买那的,岳东也没大声说那些话,听清岳东说什么的应该没多少人,岳东那个“请走开”的手势,就是做给刚才的吃瓜群众们看的。既是让焦颂江有离开的理由,也免得有人以为焦颂江自行离开而起哄,让事情变得没完没了。
焦颂江沉着脸离开了。
其他人却意犹未尽。
这就结束了?
怎么有点不过瘾?
让那没脸没皮心里没数的讨厌货赔个剃须刀才对!
这种时候岳东那么好说话干嘛?要不要帮岳东拦住这傻叉?
眼看着岳东随手把剃须刀递还实物负责人,实物负责人直接放回货架抽屉里,开始归拢柜台上厚厚的一摞明细表,他们才确定真的结束了。
他们一边回味着,一边议论着有趣的瞬间,一边感慨岳东的素质真高,也有为官的气度,肯定会越做越大。
在这个娱乐相对贫瘠的年代,刚才的事情足够他们乐呵两三天。
焦颂江的人缘远不如岳东,今天谁看着也是焦颂江吃饱了撑的找不自在,岳东却没有得理不饶人,展现出了高姿态。所以事情肯定朝着对岳东有利的方向发酵,岳东的人气又得上升一波,所以岳东心里在偷着乐。
焦颂江在柜台边上磕的是剃须刀的尾端,损坏充电电池和电机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岳东觉得没必要检查剃须刀是不是损坏了。再说了,刚才当众表示不用焦颂江赔,就算真的损坏了,也不可能找他负责,重新买一个也不贵。
反正那些同事们认为焦颂江磕坏剃须刀的大有人在,就让他们继续那么认为好了。如果刚才让实物负责人做检查,剃须刀运转正常的话,倒是为焦颂江那讨厌货减轻了罪责似的,绝不做那烂好人。
另一方面,剃须刀在焦颂江手里不好用,回到自己手里好用了,到焦颂江手里又不好用了,这种事谁也能解释过去。
可如果再次回到自己手里或者实物负责人手里又好用了,就难免让人胡乱联想。只要不是紧接着玩一会好一会坏的把戏,就没人直接联想。
而实物负责人也挺会来事,确定岳东想结束这个话题,一句多余的话没有,直接把剃须刀收起来了,有前途啊!
感觉到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了,好像没人再关注这边,岳东就开始扫视周围,该来的还没来吗?
他心里犯起嘀咕。
自己记的日期应该没错,那个让百龙山沦为业内笑话的大事件,发生在今天雨停后不久。
可是雨已经停了这么久,阳光都照进来了,那些家伙不会不来了吧?
难道是下一场的雨后?
天气预报确实说中午前后还有雨,就是不知道准不准。
岳东记忆中的与百龙山密切相关的事件,由于自己身份的变化和一系列新操作,有些确实没有发生,发生的都出现了一些改变,结局有不同程度的差别。
和百龙山、和自己关联不大的事件,该发生的几乎都发生了,只要自己不搅和,过程、结局都非常相似。
那么,这一次是自己记错了时间?还是被蝴蝶的小翅膀扇没了?
岳东从柜台边探出头去,看了看右手边大门外的情形。
花坛里盛开的丁香花正在随风轻舞。
旅行社的导游举着小旗子吆喝着走过去。
三个偶然相遇的精神小伙,正在兴致勃勃地讨论今晚去哪个录像厅看新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