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姑且算你所言非虚,但道场易主已是事实,我青云宗付诸心血无数,岂有百年后再归还之理?”长青人师强行镇定心神,大声呵斥,压住了现场的议论声。
他紧接着嗤笑道:“云竹山当年为何放弃此地道场?不正是因为气数已尽、传承中断,再无传道师可用吗?故而,是我青云宗的传道师力挽狂澜,挽大厦于将倾之时,何错之有?”
是啊!
众人再次被长青人师的话打动,如果双方说的都是真的,那云竹山还真没有理由讨回长青道场。
毕竟,那都是百年前的事了。
而且,是云竹山传承中断,没有能力继续在山下传道授法,这才将道场拱手相让,并非青云宗抢夺而来。
这样的话,如今再要讨回,就更说不过去了。
陆通像是早知今天的局面,他并没有继续言语争辩,而是平静如初道:“若仅仅是如此,陆某自然没有脸皮讨要长青道场。”
“但是,恐怕长青人师也忘了,当年云竹山将此地让出之时,曾与云霄山脉各方宗门立下天道誓约。”
陆通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眼看着长青人师的脸色再次变幻,阴晴不定。
“誓约有言,三个甲子之内,若我云竹山能有传道师下山布道,并在传道大会上光明正大地胜过此地传道师,则可物归原主。”陆通又继续道:“誓约在前,长青人师如果健忘的话,大可以回去问问青云宗的前辈们。”
“当然,如果青云宗的前辈也同样健忘,陆某可以邀请雷极洞天和上官世家的人,一同见证。”
陆通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静,这信息量太大了,他们需要捋一捋。
长青人师则是突然失去了精气神一样,脸色变得灰败了几分。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这一份天道誓约,他是知道的啊!
如果是数月以前,通云道场初建的时候,长青人师还不会将一个小小的年轻后辈放在眼里。
比传道能力,他也不至于真的担心。
可是,随着通云道场日渐兴盛,长青人师终于坐不住了。
所以,他才会坐镇幕后,屡屡用计,甚至不惜借妖兽之手,除掉这个越来越大的威胁。
不曾想,事到如今,功败垂成,反而成就了陆通的威名。
这个时候,再与陆通以传道大会的形式比拼,他……没有把握。
“师父当真是给我留下一份有用的后手啊!”陆通此际却已是胸有成竹。
这一份天道誓约,正是出自师父青覃真人之手,也是师父当年将云竹山最所剩唯一一座道场拱手让人之时,最后的倔强。
“道场可以丢,但是必须给圣地留下最后的希望和种子。”这是师父的原话,也是他百年来奔波寻找传道师苗子的执念所在。
师父还说,当年为了争取到这一份天道誓约,他牺牲很大。诸如一些圣地遗留的珍贵传承,也是那时候让出去的。
为此,师父郁郁寡欢近百年,始终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云霄圣地,辜负了前人们的重托。
“师父,我会证明,你当年的付出是值得的。云霄圣地的重新崛起,就将从这长青道场开始。”陆通没有理会脸色连变、张口难言的长青人师,转身向回走去。
“十日之后,我会亲自前往长青道场传道台,与长青人师当众一较高下,争夺道场归属。”陆通最后的话语,如一记重锤,砸在长青人师的心上,也让众多在场之人惊醒过来。
这是来真的!
两位传道师,即将在长青道场举办传道大会,当面比拼,角逐长青道场的归属。
而所谓的传道大会,在场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有所耳闻,却不曾亲眼见过。
传道大会,一般专指传道师之间的争锋比拼,比的就是传道能力以及自身的实力。
而似这种形式的传道大会,就时常发生在无主之地的争夺中,且需要当地民众的参与。
说白了,就是同时有传道师看中了一块地方,各自争执不下,又不愿意轻启战端,所以就以传道师的方式一较高下,决定归属。
这也是当年师父青覃真人争取到各方天道誓约中的条件,云竹山必须培养出一位得力的传道师,才能证明自己有能力再次入主这座长青道场。
可惜,百年来,云竹山根本没有招来一位可堪大用的传道师,再过二十年,当年的天道誓约就要过时作废了。
所以,好不容易等来陆通这个有天分的弟子,师父才会那样患得患失。
回到通云道场,陆通没有再与其他人多说,而是独自登山,回到了自己在云竹山上的竹屋。
盘坐在地,陆通仔细推敲今日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什么疏漏。
想要夺回长青道场,此行可以说是势在必行,如此才有把握赢得之后的传道大会。
毕竟,传道大会比的不仅是传道能力,还有当地的民心。如果不能打破长青道场的各方面封锁,民心根本不可能偏向通云道场。
天道誓约对青云宗的约束是有限的,陆通或者说云竹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而已。
至于青云宗会不会无视天道誓约,陆通相信他们不敢也不能。
一是有天道反噬束缚,二来如他所说,当初曾共同见证此誓约的另外两大宗门,也不会放过这个打压青云宗的机会。
“还有,师姐的出手也恰到好处。既证明了我云竹山的底气,又没有暴露真正的虚实,以后依旧可以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