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见姜葫三两下便打翻了他两个弟子,其中一位还是他武功最高的大弟子摘星子,神色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虽说他深为忌惮弟子背叛师父,向弟子们传授武功时,往往教三分,藏七分,但摘星子总算他门下最强,武功非同小可,谁料竟连姜葫一招都接不住,他自忖便是自己,也难能做到。
这时,姜葫已朝丁春秋杀来,出指向腰间虚空一抓,鞘中“无双剑”立时“呛啷”一声,自行飞出,到他手中,正是“擒龙功”的妙用。
他将这“擒龙功”悟得深了,发现它更像是一种隔空取物之术,倘若练得深了,内力再深些,将来说不定能借此功隔空“御剑”也未可知。
剑到手中,他起手便朝丁春秋面门劈去,剑刃上隐隐泛起半尺吞吐不定的青芒,犹似长蛇般伸缩不定。
如今他内力深湛磅礴,即将迈入下一个先天之境,施展剑术时,已有“北冥真气”凝聚而成的剑芒。
丁春秋不敢轻敌,立时飞退开来,避开姜葫这一剑的锋芒,同时挥动手中鹅毛羽扇,身前立马飘飞毒粉、毒雾,向姜葫侵袭而去。
众星宿派弟子见师父出手,当即高声称颂,大拍马屁。
“星宿老仙神通广大,羽扇一挥,小子便身中仙法倒地!”
“他老人家一跺脚,天崩地裂,一摇手,日月无光!”
“他老人家一挥衣袖,什么老魔,什么杂碎,都烟消云散!”
“星宿大罗金神仙,弹指遮天!”
……
丁春秋生平最大的癖好,便是听旁人的阿谀奉承之言,别人马屁拍得越响、越夸张,他越听得愉悦,这般给弟子们捧了数十年,早已深信弟子们的歌功颂德句句是真,倘若哪一位弟子没将他吹捧得足尺加三,他便会觉得这个弟子不够忠心。
众弟子深知他性情,一旦有机会,无不竭尽所能地大肆吹捧,均知马屁拍得稍有不足,不免失了师父他老人家的欢心,就时时刻刻有性命之忧。
他们倒也不是生来就如此厚颜无耻,只因马屁拍得久了,习惯成自然,阿谀奉承之词脱口而出,谁也不以为耻。
“星宿大仙,大袖摆动,口吐真言,叫小子死无葬身之地,哎哟、哎哟……”
“星宿大仙,法力无边,啊哟,我的眼睛!”
“啊啊啊!!!!!!”
……
众星宿派弟子本来正在给丁春秋拍马屁,突然中了丁春秋放出来的毒,一个个阿谀奉承的同时,“啊哟”、“啊哟”地叫了出来。
原来,丁春秋放毒时,浑没考虑自己弟子的性命,倘若能毒死姜葫,便搭上在场所有弟子的性命,亦在所不惜。
姜葫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并不惧怕这些毒,但他有意要将这些毒反弹,令丁春秋自作自受,便借“小无相功”施展出了“斗转星移”,身周隐隐浮现出淡青色的薄雾。
先前那星宿派弟子的毒掌,他小施“斗转星移”便能反弹,这丁春秋放的毒太多,他小施“斗转星移”还有所不够,当即将“斗转星移”运到极致,丁春秋放出的毒悉数被他反弹了回去。
丁春秋对自己放的毒何等熟悉,立时察觉到自己放的毒被姜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忙自怀中摸出两味解药,给自己服下,抵御毒雾、毒粉的侵袭。
随后,他纵身来到自己的弟子们跟前,“砰砰砰”数掌拍出,击在自己弟子身上。
“哈哈哈!”
“哈哈哈!”
……
众中了毒的星宿派弟子被他掌力所伤,一个个竟都笑了起来,大笑三声后,就此气绝,倒地不起,成了一具具神情狰狞的死尸。
原来,丁春秋所放的几种毒中,有一种名为“三笑逍遥散”,以毒蛇、蝎子、蜈蚣、毒蟾蜍、毒蜘蛛等制作而成,中了三笑逍遥散的人,在不知不觉中会发出一种奇怪的笑声,笑了三声之后立即致命,这种毒药只对中了内伤的人起作用,是以他要掌击自己的弟子。
他将几名弟子毒死后,立时提起他们的尸体,作为武器,朝姜葫投掷而来。
这又是他的另一门绝学了,名为“腐尸毒”,以毒尸发动攻击。
姜葫再施“斗转星移”,将毒尸反弹,丁春秋忙斜掠闪避,旋即再抓毒尸投掷,这下用了连珠手法,一连投掷了好几具毒尸,是为“连珠腐尸毒”。
不料这些毒尸均为姜葫的“斗转星移”反弹,倒把丁春秋攻得甚为狼狈,他心下深忧,寻思:“这般打法,老夫迟早要折在他手里,这小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武功实在离谱!我须近身,找机会施展‘化功**’,化去他的武功,方有胜算。”
言念及此,他忙纵身跃上,双掌飘飘,向姜葫击了过去。
姜葫见他掌法倒也精奇,看来还是颇得了逍遥派的真传的,当即出掌迎击,用的是“小无相功”里记载的一门“白虹掌法”。
逍遥派武功轻灵飘逸,闲雅清隽,俩人一交上手,但见一个童颜鹤发,宛若云中谪仙,一个大袖飘飘,仿佛昆仑神子。
俩人的掌法都是一路,力道曲直如意,方向游走不定,一沾即走,犹如一对花间蝴蝶,翩跹不定,明明招招凶险,偏生姿势优雅美观,“逍遥”至极,直如对舞。
“你……你竟会逍遥派绝学!拿走王家‘琅嬛玉洞’《小无相功》的人,就是你吧?”
丁春秋惊道,他苦练“小无相功”数十年之久,虽未能练成,但对其了解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