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佩佩只有咧着嘴和金律师大大一笑,这个时候心里虽然有些尴尬,但总不能让对方看出来一个五岁的小孩脑袋里会有这么多酸涩的烦恼吧?庄佩佩赖着自己还是个小萝莉的面貌,又冲着金律师挥挥小手。
金和平现在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从刚才看小女孩托着脑袋望向窗外发呆的时候,他嘴边就已经渐渐浮上了这种会心的笑。可能自己一时也说不太清楚,为什么心里会有个地方一看到这个孩子就软软的。
他是有点喜欢这个孩子的。
想到这,金和平唤来空姐,体贴地吩咐她为庄佩佩送上一杯温热的牛奶。
也是想趁此机会不再沉浸在刚才的感慨中罢了。从父亲那一代就开始为庄家服务奔走,到他这一辈已经快有四十年了。对庄家的事情,哪怕他知道的再多也没必要插手。金和平看向窗外,默默想起香港福利院提供的讯息,说那个孩子自卑缺乏安全感,也有些暴力倾向,常常和同龄小朋友一句不合打到对方流血为止。不知道是不是怀特夫妇教育小孩上面有特别不一样的地方,他看不出这个孩子有任何心理上的不健康,反倒是觉得她适应性很强,单凭这几次见面已经留下好感。
他突然感到被人轻轻戳了下肩膀,回过头来,那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边,声音虽轻,但字字清楚,“谢谢叔叔。”
金和平抬眼一看,那边的彼得已经沉沉睡下了。他点头,“还要吗?”
庄佩佩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喝饱啦。”
两个人一起笑了。金和平柔声问,“那要走一走?还是上个洗手间?”
庄佩佩摇摇头,眼睛眨了眨,“叔叔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坐呢?”
上一世她这一路就是没完没了的哭了睡醒了再哭,抓着金律师的衣角满脸的惶恐不安。重生一次她总不能放弃了这个好机会,可以和金律师能套一句算一句吧。
金和平微微一笑,“你那边的风景不如我的这边好。”
庄佩佩心里泄气,金律师心里自然是把她当小孩子看的,一句抱怨彼得的话没有,巧妙地就转移了小孩子的视线。
她就只好马上好奇地望向他身边的小窗,“叔叔骗人,我那边也都是云!”
“你等到降落的时候就知道了。”
庄佩佩想了想,重重点头,“那我等到降落的时候再来!”
看着庄佩佩慢悠悠走回去,金和平心里也是有些微妙的。
起飞前简单的几句话并没有起到好的试探,现在想要留她坐下来的借口也用不上,更没有什么机会把庄老先生想要的“影响一下她的想法”一事实现了。
一个五岁的孩子不可能听得明白他话里隐晦的意思,难道真是性格使然?
中国有句古话,叫“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想一想用在对面的小女孩身上也不为过。
要在庄家那样复杂的人际关系里面生活,可能真的不适合一个缺乏主见,胆小害羞的孩子。
他眼里含笑摇了摇头,放下椅背闭目养神。
下了飞机还要对付庄家一家子的明争暗斗,既然明显金律师是不会透露任何委托人细节的内容,与其被金律师几句话就傻傻留到他位置旁边,等一会儿彼得醒来的时候心里也不会舒服,那庄佩佩还不如回自己位子上睡一觉,顺便想想怎么应对。
又十几个小时之后,飞机缓缓降落在b市国际机场。
庄佩佩睡的饱饱的,大大伸了一个懒腰。降落的时候需要安全带系紧不能走动,她自然没有去金律师那边看什么风景。
倒是彼得频频望着窗外陌生的环境,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第一次坐头等舱的感觉已经很让他激动了,从来没想过同一个飞机上不同舱位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一路上对空姐过于热情的服务他有些吃不消。
来接他们的是庄伟勋私人司机,开的是庄伟勋的私人座驾。
彼得不会知道,庄伟勋这辆黑色劳斯莱斯私人用车是从来不借给别人的,光是这辆车内部的装潢就用了好几百万,所有配置都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
约翰一坐进去就惊呼道,“天!这里面什么都有!”
金律师拿起车上的电话,问彼得,“需要给你太太报一下平安吗?”
彼得面对这样豪华的待遇有些傻了,他张张嘴还没说话,约翰已经忙不迭点头,“要的要的,我得告诉我老婆这车多厉害。”
这车多厉害呢?反正约翰是滔滔不绝说了一路。彼得到最后已经很不满意,到底约翰这趟是来干嘛的?
金律师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坐在车里已经开始有条不紊排放等一下要用的文件顺序。这让彼得看了心里不是一般的怄火,人家的律师这样敬业,自己的律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唾沫星子满天飞,连看到b
市街上有麦当劳都能兴奋说上半天。
庄佩佩也做不了什么,有些事情是她不应该出手的,想出手也没办法的。
她只看着窗外那些熟悉的街道,这个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哪怕在现在还没有发展成国际大都市,都一样充满着欣欣向荣的景象。
她心里有点点滴滴的感慨,这些熟到不能再熟的景物再一次出现在眼前,才能让她深切的感受重生的冲击。
也更坚定地明白所来这一趟的目的。
车子绕过繁华的街道和著名的城市地标,最终驶进了一条两边皆是梧桐树的林荫小道。一开始还能看到街边有几户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