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当爹娘的哪有不心疼的?
见许三茂这鼻涕横流的痛得直抽抽的告饶,还赌咒发誓说下次不敢了,老许头重重哼了哼,这怒气到底也就散去了两分。
老胡氏想着儿子这是初犯又被他爹打了这么一通,指定吃教训,以后就不敢了,虽生气,但还是不由松了口气,晓得错了就好。
许三花冷眼看着,当即就将一摞借据拿了出来,一把拍在了桌子上,“这都是三叔在赌坊借的银子的借据,一共八百三十两,连带着那押给赌坊赎不回来的金铃铛,一共一千零三十两,这银子,爷和奶是一起帮三叔还,还是三叔自个还?”
老胡氏和老许头一听这一千零三十两,刚消下去一点的火气顿时又蹭蹭蹭的往上涨,老胡氏眼睛一翻,差点就撅过去,多亏了周氏在后头扶着。
而老许头也顾不得歇气了,顿时就抓了鸡毛掸子抬手就朝许三茂身上招呼,“我打死你个败家玩意儿!”
许三茂就搁他跟前跪着,上手就打,都不用起身。
许三茂吓得赶紧抱头鼠窜。
见人还敢躲,老许头登时追了上去,父子俩满堂屋的你追我赶,前头的跑得飞快,嘴里一边还大叫:“爹饶了我啊!别打我!”
后头的累得直喘气却追不上。
许三花看得眼疼,趁许三茂跑过她跟前之际,直接上脚,一脚将许三茂给踹趴在地。
“啊!”
随着一声惨叫,整个堂屋安静了。
跑得气喘吁吁一直追不上的许三茂的老许头看着趴在地上的许三茂磕出得满嘴是血,顿时:“……”
堂屋其他人:“……”
外头院子里的众下人:“……”
人就趴在他脚下,手里的鸡毛掸子,老许头是打下也不是,不打下也不是,一时间倒愣得不行。
耳边终于清净了,许三花重重呼了一口气,看向老胡氏,又问了一遍,“这一千零三十两银子,爷跟奶是一起帮着还,还是三叔自个还?”
他们老许家没分家,一起还,自然是全家上下都一起还,老胡氏明白许三花的意思,想都没想,就道:“他自己手贱赌输的银子凭啥要别人帮他还?让他自己还去!”
那可是一千两,不是十两二十两!
要是十两二十两的,她这个当娘的厚着脸皮就将自个的银子都拿出来给还了,但这么多的银子,凭啥要大房和二房一起还?
三个儿子都是儿子,她得一碗水端平,没有亏了两个儿子来贴补另一个儿子的道理。
若是非这样,这个家就得散啊!
谁做下的恶果,就叫谁自个承担吧!
老许头张张嘴,心里也拎得清,跟着点头,“这败家玩意儿自个欠下的银子,就让他自己还吧!”
许三花听着,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先将这事放着,等下再算,转头看向跪在下头一直没抬起头来的彭贵。
“彭贵,你可知错?”
彭贵闻言,赶紧重重磕起头来,“小得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姑娘就饶了小的这次吧!”
“那我问你,这赌坊,是谁要进的?这赌桌,是谁要上的?”许三花冷声问。
彭贵一听,眼珠子不由飞快转了起来,三老爷再咋得就只是挨顿打罢了,都是血脉至亲的,还真能把他咋样?
但他不同啊,一个不好姑娘就得发卖了他啊!
他不想被发卖,所以嘴里迅速道:“是三老爷!是三老爷要进赌坊去的!小的没办法,只能跟着三老爷一起进去的啊!”
许三茂一听,顿时顾不得嘴巴痛,大骂他起来,“你放屁!分明就是你让我赌的!我只是进去看热闹就打算离开的,是你拉着我跟我说啥头一回赌的人运气好拉着我往赌桌上去的!”
彭贵可不能承认,嘴里飞快道:“三老爷可不能冤枉小的啊!小的以往往白节镇去,可都是送到了就立马往回赶,可从没有多停,是三老爷您跟着小的去了就带着小的往赌坊去,见人家赢了银子,就走不动道,小的当时可是拉着你的!可是没拉着,也就迷迷糊糊的跟三老爷您赌上了路啊!”
说罢,又立马朝许三花磕头,“姑娘!小的说得句句属实!请姑娘明鉴啊!小的去赌钱是小的不对,姑娘要打要罚,小的都没有怨言啊!但一开始真的是三老爷要往赌坊去的!小的只是个下人,可阻止不了三老爷啊!”
许三茂听得气得不行,指着彭贵大骂:“你放屁!你还敢讲是我带的头!分明就是你,当时赢了银子我就准备收手的,是你怂恿我接着去赌的!还说可以赢更多的银子!可后来全输了,借银子也是你怂恿我借的!”
“对,是你怂恿我借的,这银子不是我一个人输的!”许三茂说着直点头,忙看向许三花道:“三花,借银子他爷也有份啊!可不能叫我一个人还,他也得还!”
彭贵张张嘴还想接着说,许三花已经先一步开口,“够了!”
顿时,许三茂和彭贵两人都闭了嘴,不敢再多言。
“你俩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照我看来,一个巴掌拍不响,都有错!”
许三花说着,盯着彭贵道:“三老爷做错了,自有他的罚,可你身为下人,看着主子进赌坊,不但不阻止,竟然还跟着一起去赌!当时还可说人微言轻阻止不了,可回来你可曾有上报此事?不但没有,竟还变本加厉!天天都跟着去赌!我买你回来是做事的,可不是让你去当大爷赌钱耍的!竟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