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狠心对我们这些后裔下手,但我可放心不下我弟弟。”
灵心默默跟着他。
没办法,颛孙氏最重视家人。被他们划到保护圈里,就算是神魔也敢杀。
走了一会儿,他们在墓道尽头看到一块血玉神碑。
碑高一丈,通体冒着赤光。这就是高阳王遗留的东西。
上面还附着一股股灰色雾气,这是灵皇对颛孙氏的千年血咒。
但悠悠千年,灵皇对颛孙氏后裔的恨意已经散去,血咒力量衰减。可唯独高阳王遗留的这块血誓神碑,依然伫立于此,束缚颛孙氏的命运。
灵心望着神碑,声音飘忽而轻柔:“高阳王的神力之强,你打不破的。你前几次——”
没等他说完,颛云展开攻击。
一如前几次,神碑反射的神罡将他重创。但这次,颛云再不后退,掏出数十件仙宝砸过去。
灵心微微摇头,默默站在边上。
碰碰——轰隆——
仙宝一件件崩碎,神碑没有半点变化。相反,诅咒之力越发浓郁,逐渐形成一尊魔神虚影。
“滚开!”颛云张口喷出紫珠。
看到这颗宝珠,灵心头一次色变。
紫珠撞碎魔神虚影,继而狠狠砸中神碑。
神碑一阵摇晃,表面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缝。
“有门。”
颛云再度祭起鸿蒙紫气珠。
神碑出现一道道裂缝。
可没支持几下,他便耗尽所有法力。
神碑上的裂缝一点点弥合。
“所以说,这是高阳王的东西,可不是你能轻易打破。”灵心走过去,想要扶起颛云。但他推开灵心的手,吃了几颗丹药,继续砸神碑。
……
“高阳王闲着没事,咒自己后裔干什么?”彭禹想到颛云的行动,终于看到希望:“所以,只要打破那东西,就能解开诅咒?”
那么,自己现在去找颛云,二人联手不就得了?
“是,打碎那东西,可以解开诅咒。但我不认为,你会去做。”
原本欣喜若狂,准备行动的彭禹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什么意思?”
“虽然我没见到那东西,但大致猜到父亲的想法。那是一件克制颛孙氏,而对昆吾氏有利的东西。”
“小子,你要救你朋友。那么——你做好颛孙氏和昆吾氏全面开战的准备吗?”
彭禹一点就透,为之色变:“那东西,是高阳王遗留的血誓,束缚颛孙氏不能谋反的?”
“没错。父皇死前玩了一手,逼父亲心生愧疚,持九锡而退,反而压下高阳王府的反对声,强力扶持新皇坐稳皇位。甚至新皇削他王位,他都没有反抗。”
灵皇暮年昏聩,被高阳王囚于帝宫。但死前那段时间突然醒悟,冷静处理身后事,传召景皇登基,维系昆吾氏天下。
甚至他利用高阳王对自己的愧疚,让高阳王帮扶景皇度过危险期,并弄出一块血誓神碑,让颛孙氏无法主动谋反。
血誓配合灵皇的千年血咒束缚,害得颛孙氏挣扎千年,却没办法主动举起反旗。只要颛孙氏有所异动,族内子弟就会因天花暴毙。
这是高阳王利用遗传病在压制后裔和昆吾氏的矛盾。
彭禹陷入沉默。
这次颛阳出事,显然是高阳王惩罚颛云,敲打他不可主动谋反。
如果要救颛阳,就要打破高阳王的血誓碑。而那样一来,颛孙氏再无顾忌,岂非就能明目张胆跳出来了?
好吧,虽然目前颛孙氏也很跳。
“没有其他办法吗?”
干尸摇头。
“当年高祖爷救你爹的方法不能用?不是什么天心白玉兰,这玩意就不存在。我指的,是真正方法。”
再度解说自己去地宫的经历,干尸点头笑道:“你们也想到了?我也这么想,如果是仙药,父皇不可能不告诉我。所以,父皇肯定用了某些禁忌手段。是父亲无法忍受的。”
“怎么说?”
“虽然父皇对我们很好,但早年的他行事乖张而偏激,暗地研究过许多禁术。”
而禁术自然需要试验品和祭品。
彭禹瞳孔收缩:“你怀疑,他用巫蛊之术救活高阳王的?血祭?拿活人的那种?”
“父皇年少时期的往事不好查。但我知道,父皇经常拿死囚做实验。父皇暮年,更直接弄出好些奇怪的长生药。”
高阳王喜欢权势,可在某些底线上却比灵皇要高一点。
在高阳王认知中,哪怕是死囚,也应该按照律法惩戒,而不是所谓“废物利用”,拿死囚当试验品。
子民,应该保护。犯罪的子民,应该受到律法惩戒,而不是自己的私刑。
所以,如果高阳王知道,自己当初是因为灵皇杀死一批死囚才活下来,肯定不会高兴。
“死囚?血祭之术?”彭禹想到颛阳,握紧拳头。
换成自己,会不会为了颛阳而牺牲一批死囚?
反复审视自己,彭禹发现,自己做不到。
哪怕是一批明天就要死掉的死囚,他也不会拿他们的命换颛阳的命。
干尸看着彭禹挣扎的模样,补充说:“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到底父皇怎么救人,我也不知道。如果你要找,我可以陪你。我对这件事也很好奇。”
有干尸帮忙,效率再度提升,但记忆碎片太多,还是找不到相关的内容。
直到新一天的太阳出来,看到日光照向大地,彭禹突然跳起来:“等等,祖血!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