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不好面对的就是女儿,所以离婚这件事,对女儿还是先瞒着,不能让她看出来。至少要等到樱子小学毕业或初中毕业。”杜亚菊表情茫然地说。
经历这次风波之后,她也认识到一家人性格上的种种冲撞,尤其是自己对孟匀易,动不动就喜欢挑刺、猜疑、上火,至今,到底真是他品行不端,还是自己过度紧张、尖刻?是事实的水火不容,还是仅仅因为自己心魔作祟?到底是谁的错?直到分手的这一刻,她,还是无法看透、想清。
“房产原来办的就是共有产权,这与协议也一致,不用更改,到需要处置时你我权益各半,家里存款你都知道,各分一半,金器首饰都归你,至于女儿,既然是共同抚养,就按你说的办,不能给孩子幼小心灵造成伤害。今晚我就搬到三楼去睡。”说完这些,孟匀易的心情突然一阵轻松。
“是不是在暗自庆祝自由了?”杜亚菊一下子还没能适应身份的转变,话语和表情依旧阴阳怪气。
“我以前根本也没需要什么所谓的自由,算了,多说无益,从今往后你我各不相干。”
就这样,孟匀易和杜亚菊的一段婚姻结束了。
现在坐在办公室的孟匀易,已然是解掉了婚姻羁绊的自由之身。如果换作半年前,他一定工作更专注,神情更坦然。然而,现在的他,心中却时常莫名的空虚。
“孟匀易,最近你是不是太闲了,怎么上班时间也开始会打盹了?”俞红转过身,用笔头朝孟匀易的桌子上重重敲了三响。
“啊,吓我一跳。”
孟匀易猛然抬起下勾的头,“最近晚上爱追剧,可能睡得太迟。”
“笑掉大牙,追剧是女生专利,你一个大男人也说出这话,活得太悲催了吧。”俞红眼皮翻了翻,夸张地摆出一副藐视的样子。
“这有什么,大丈夫偶尔也有失志之时,这叫韬光养晦,懂不懂,小脚女人。”
“胆子好大,也敢在堂堂总经办说这四个子。”
“我说什么了?”
“小脚女人啊。”俞红掩嘴低声,“小脚女人”四个字,几乎是从小孩含在紧闭的嘴唇缝中悄悄渗出来的口水。
孟匀易恍然大悟,该死!好在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
不知什么时候起,“小脚女人”悄悄成了黄建立的小绰号,这一绰号缘自一次公司的例会,雷志森因意见不一与之争执,不由大怒,对着黄建立随口怒骂了一句:“小脚女人!”
可能是自己潜意识顽皮,不小心带出了那个犯忌的绰号,孟匀易再一次告诫着自己,谨言慎行!
“我,说了吗?”孟匀易佯装糊涂。
“哈,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公司就数你最聪明,怪不得以前潘秋琳说你是大智若愚。营销的多事之秋即将来临,你一句话就把策划部担子给甩锅了,讨了个置身事外。佩服!”说着,俞红竖起拇指,表情诚恳之中甚至还影射着对新背锅之人的一种幸灾乐祸。
潘秋琳,孟匀易想起来了,早期富业总经办的文员,这女子待人真诚,不擅心计,后来自费留学去了日本。
孟匀易对潘秋琳片刻回忆后回答到:“说得好听一点,我那是知难而退自觉放弃,说难听点,完全是不堪重用,和被罢免没什么两样。”
“不管怎么说辞,主要是结果对你好啊。”
“哈哈,对,做人无须太认真,结果好才是硬道理。”
接下去,大会小会开了不下十次,熊小东这阵子的处境和感受可以用扔到油锅里煎、架在火堆上烤来形容。就连黄建立这回也无法再理直气壮地为他护短。
一次会议,雷志森仅一句话,把熊小东说得体无完肤,波及黄建立,也让他面子难堪。
“我错就错在明知无德无才,却放不下某些人的面子,没有早在一年前就当机立断。现在是该亡羊补牢的时候了,你们看看接下去该怎么办?”
严振一脸严峻,语气冰冷,“市场竞争残酷不可怕,可怕的是战斗员阵前变节。我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拿着继富往的薪水,开着继富往的配送车,去给竞争对手跑单拉货,岂有此理?荒唐透顶!”
“这样的团队,不败才怪!”财务经理潘云英,一个老实本份兢兢业业的中年女性,虽胸无大志,但为人也算耿直,听了那些营销人员吃里扒外的事情以后,也愤怒了,她声音尖亮,生硬的普通话,还带着浓浓的江苏口音,所以,在场的人,有的人听起来会觉得特别刺耳难受,有的人听起来却会觉得特别解气解渴。
雷志森眼睛扫着大家。
看来不说话难交差,于是,孟匀易喝了一口水,“事情已经发生,我觉得要找准病理,对症开方。”
“对,一定要分析透彻,找准原委,对症下药。”严振声色惧厉,他既是雷志森妹夫,又是黄建立姑丈,从家族身份上说,这种反应也最恰当。
雷志森,“孟匀易和严振的话已经说到了点子上了,依我看,说严重一点,这就是营销部领导上梁不正下梁歪,说轻一点,是营销部管理涣散,心思跑偏!”
黄建立终于坐不住了,开始说话:“我也说两句。首先,营销部门归我分管,出了业绩滑坡,第一责任在我。出现的个别业务员替富业代理产品,这样的事情本身就是极其隐蔽,涉事人员肯定都会千方百计伪装和巧言令色的。我声明,无论作为分管领导的我还是直接主管的营销部经理熊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