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尘初将信将疑:“后宫的妃子,为何会现身此地?”
“嘿,这不正好说明了我受宠的程度了嘛?”花迎蕊扯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王上特意带我前来,就是为了让我一睹这盛大场面。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呢,更简单了,我好奇,出来逛逛。”
“……”步尘初默不作声,似乎在思量这番话的可信度,“如此说来,你知道王上在哪儿?”
“我知道啊!”花迎蕊点点头,“有事吗?王上的行踪我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步尘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跟随王上出门的妃子,穿的是这副模样吗?”
“妃子哪能抛头露面?”花迎蕊不假思索地回怼,“我自然是装作王上的丫鬟,方可出宫啊!”
花迎蕊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然而步尘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不过,若是她真为东方熙的妃子,那便是他靠近东方熙,与之澄清一切的大好机会。
思及此,他语调柔和了下来:“娘娘,实非在下冒昧,只是追赶歹徒的途中,见到娘娘,误以为娘娘与之有何牵连,这才对娘娘动手。”
花迎蕊眨巴了下眼睛,松了口气:“原来如此,那我带你去见王上。”
听到花迎蕊此言,步尘初将匕首移开,正打算开口,那妃子立马跑出几步远。
他眼疾手快,反手一抓,却没想到对方狡猾如泥鳅,似乎是早就料到他的动作,身形灵活一避,徒留一片袖摆从他指尖滑过。
花迎蕊连回过头看他一眼的功夫都没有,径直地往前方跑去,拐出小巷子,朝着与云起客栈相反的方向跑去。
步尘初:“……”
真没想到,对方竟是满口谎言,根本不是东方熙的妃子!否则,即便她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也应该跑进客栈求救,而不是朝其它方向跑!
步尘初如此想着,攥紧了手里的匕首,快步追了上去。
花迎蕊自小接受的是闺中女子的教育,修为并不高深,没过多久,步尘初便又看到了她的背影。
他见着前方左避右闪绕过行人一路往前的女子,不悦地抿了抿唇,心道一定要抓到这个女人!甚至,连苏兴一事都抛到脑后去了。
花迎蕊见对方紧追不舍,又回头看见前方不远处从巷子中露出一截的竹竿,灵机一动,闪身钻了进去。
步尘初见对方慌不择路,自己走进死胡同,得意一笑,随之迈步而入。
花迎蕊此时正站在小巷子的边缘,借由墙壁挡住身躯,步尘初的视线中正好看不见她。
待到他踏入小巷子的那一刻,花迎蕊伸脚一绊,靠在墙边的一大片竹子噼里啪啦地往他头上砸去。
步尘初回过头来,才注意到这一番场景。他举起手来胡乱地扫着,勉强将那些乱竹打飞。又恐闹出太大动静,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不大好使用灵力。
花迎蕊趁此机会,消失在步尘初的视线中。
花迎蕊逐渐往郊区跑去,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浸湿了衣裳。回头见不到步尘初的身影,干脆靠在树上,歇了口气。
王景摘下一颗通红的果实,毫不犹豫地朝苏兴掷去,稍慢片刻再说:“师父,接住。”
一面清风拂来,苏兴忽然意识到什么,有些慌神,被王景这一声拉回思绪,却早已避之不及,额头被果子砸中,果汁溅上发丝。
“哈哈哈……”少女一声朗笑传来。
苏兴瞪了她一眼:“……你是故意的吧?”
王景一脸迷茫:“师父何处此言?”
苏兴咬咬牙:“你休要狡辩,分明是公报私仇。”
王景一双眼睛尽显无辜地望着他:“师父,何为公报私仇?难不成师父曾经利用公职之便对我行何不轨之事?”
苏兴:“……”
他万万没料到,自己竟会被自家徒弟给下了套!他郁闷地别过眼,转而压低声音道:“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王景以为他是面子过不去,故意找话说,也不戳穿他,配合地问道:“什么味道?”
苏兴却是认真起来:“离火珠的味道?”
“娘亲的味道?”王景这下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左右寻找着,下意识想见到那一抹洁白的身影。
深深映在她脑海里的,便是白云霜那衣袂翩翩、素影若孤的身影,似是随风而来,又恍若谪仙。
无论是初次到来的那一面,还是昏迷那一次的相遇,都给她一种缥缈又真实的感觉。缥缈在于对方仙姿玉骨、能力匪浅,真实在于,她能够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在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母女之情。
只是,究竟所为何事,让她多年不得回家。她一定要找到她,问个明白!
“咳……”苏兴被她这一句形容呛到,咳了几声,才拉着她走到另一条小道上。
花迎蕊略显狼狈的身影出现在二人面前。
“师父说的离火珠的气息,就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王景问道。
苏兴的脸色有些严肃:“极淡,若非我在此,恐怕就发现不了了!”
王景:“师父……君甚优!”
她的这位师父,还真是见缝插针地夸赞自己!
苏兴淡然一笑:“卿卿,过誉了!”
王景无言以对,只好将注意力都放在迎面走来的花迎蕊身上。
“她该不会是娘亲帮助过的人吧?”王景不禁猜测,白云霜素来热心肠,所到之处施惠无数,说不准还真有这种可能!
苏兴耸了耸肩:“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