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战天独自一人回到营地时,时辰已经过了午时。
刚刚避开两路楚军的暗哨来到自己的大帐之外,便见卢毅踩着匆匆的步子直奔这里而来。
见此情形,李战天也不多说,抬手掀起大帐的帘幕,兀自走了进去。
下一刻,卢毅便神色有些慌张地走了进来。
李战天见状,神情严肃地问道:“怎么了,二哥,出什么事了吗?”
卢毅闻言,目光闪动着压低声音道:“驸马爷,有个人……他说他要见你。”
李战天一听这话,当即有些疑惑地道:“是什么人,现在在哪里?”
卢毅听罢,立马将声音压得更低了。
“这个人我并不认识,不过,那个带他入营的值守哨兵跟我说,此人叫涉间,原本是秦军之中的一员猛将,而且,他还说有很重要的情报要亲自跟你说。”
李战天一听这个名字,当即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激动之色。
下一秒,他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对卢毅道:“快,快带他来这大帐里来,我要见他。”
卢毅闻言,朝李战天拱手施了一礼,随即,“诺”了一声便蹬着马靴急匆匆离开了。
没过多久,他便带着一位身形壮硕,面色如铜,双目炯炯,不时有精光闪动的汉子走了进来。
此人虽然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不过,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豪气,却是丝毫不逊于身披战甲的卢毅。
见了李战天,汉子单膝跪地朝他施了一礼道:“驸马爷在上,涉间拜见驸马爷。”
李战天见状,赶忙上前扶起他道:“涉间将军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如今见了真人,果然名不虚传呐!来,来,来,快坐,有什么事咱们坐下再说。”
涉间闻言,也不推辞,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一张木凳之上,腰板挺得笔直,颇有沙场老将之风。
李战天拽了把椅子坐下,随即对卢毅道:“二哥,你先去忙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说到这里,李战天又抬起手顿了顿,随后,看着卢毅道:“我刚回来,也不知道那些巴家的府兵走了没有?”
卢毅闻言,看着李战天笑了笑。
“驸马爷放心,这个我早就跟那小将军说了,天刚蒙蒙亮他就带着兵马出发了。”
“我特意派人盯着项羽和刘邦部的人马了,估计他们是见巴家的府兵一走,我大军兵力削弱了,都盼着他们走呢,所以,我们的人没见着他们有什么动作。”
李战天听罢,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你现在赶紧通知下去,让大军做好随时行动的准备,我估计咸阳城下的这场大仗还是不可避免呀!”
卢毅听了这话,立马目光熠熠地朝李战天道:“诺,我这就下去通知。”
话音落下,这位从一开始就追随在自己身边的干将迈着大步向外走去。
待卢毅离开,李战天笑着对涉间道:“听说将军有重要军情要告知,不知是……”
涉间闻言,目光闪动了数息,道:“这件事说来也巧,自从我跟在那个赵成后面与项羽一战之后,我便受了伤,与大军失散了。”
“后来,我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个从定陶到西边做生意的商人所救,便一路随他回了定陶。”
说到这里,涉间看了看神情有些焦急的李战天,道:“算了,这些就不细说了,我伤好后,便辗转想回到军中来,因此,便一路打听我秦军的下落,可是,在这途中,却发现有人再暗中鼓动齐、魏、赵等几地的反王,欲要攻打咸阳。”
李战天听罢,顿时脸色凝重如墨地道:“你是说……这几路反王已经往咸阳城而来了?”
涉间闻言,目光笃定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过来寻你的路上,见到那个所谓的齐王田市麾下的田荣,已经带着数万兵马正往这里赶呢!”
李战天听到这里,立马神情大变。
随后,他霍然站起身,目光明灭不定地望着大帐的帘幕处。
沉默了数息,他看着涉间道:“那田荣的兵马距离此地还有多远?”
涉间闻言,目光闪动了几下道:“我估摸着再有一日,他肯定会兵临咸阳城下。”
李战天听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下一刻,他的心中不由得开始暗暗思量了起来。
田荣既然来了,按照涉间的说法,那么,其余几路反王肯定也会过来。
这样一来的话,这咸阳城下的兵马可就多了。
到了那时,肯定是谁都想分一杯羹。
不过,却要有一个先出手的人。
不管谁先出手,那么,如今的平衡局面立马就会被打破。
到了那时,天下之兵皆于这咸阳城下混战。
一旦有人不要命地往城里冲,那么,必然会带动其他势力一拥而上。
那样的情形下,靠咸阳城的这不足万人的中尉军肯定守不住。
可是,鬼叟答应我的助力又是谁呢?
几路反王的兵马?这个可能存在吗?
好像不太可能,再说了,即便他想那么做,他有那个能力说服这几方势力吗?
而且,如果想要鼓动这几路人马前来咸阳,肯定是给了对方足够的好处。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这好处又是什么?
这么想着,李战天只觉得这件事太过复杂了。
同时,他对于鬼叟通过虞姬给自己传的话,也产生了怀疑。
想到这里,一个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念头,突然从李战天的脑子里凭空崩了出来。
如果在大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