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战天在心里不断揣测着来人的身份时,那支不下十万的大军,也已经携着滚滚烟尘,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咸阳城下。
大军尚未列队完毕,已经有一人一骑飞奔上前,手中不知举着什么。
那人刚刚勒马于城门之下定住,当即便仰起头朝城楼上大声喊话。
“公子扶苏还朝,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这句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一般,让所有人瞬间被炸得外焦里嫩。
毕竟,公子扶苏早些年就已经奉诏自裁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怎么可能还活着回朝!
因此,话音刚刚落下,城楼上守城的将士们立马交首议论了起来。
这样的情形下,自然没有人真的去开这城门。
城下那人见状,也不着急,兀自将手中原本高举之物慢慢在面前展了开来。
“这里有始皇陛下的传位遗诏,胡亥与赵高阴谋篡位,戕害忠良,其行当诛,公子扶苏仁义,只要胡亥出来跪迎大军入城,则可以既往不咎。”
此话一出,城内的议论之声顿时更盛。
李战天见状,一下子便心中了然了。
对方,这一次肯定是有备而来。
不过,眼下这个局到底该怎么破,他还没有想好。
尽管如此,如果任凭对方在这咸阳城下随意闹腾,那么,结果肯定是难以收场。
这样想着,李战天对身边的卢毅道:“你去将他手上所谓的遗诏拿过来,我要看看这是真是假,空口无凭的话让他少说。”
卢毅领了命后,便蹬着马靴匆匆下了城楼。
不一会儿,一人一马便从城门旁的侧门奔了出去。
弗一见了那人,卢毅便朗声开口道:“驸马爷有令,命我前来取回遗诏查验真伪。”
那人闻言,将手中之物一收道:“先帝遗诏岂是能够轻易示人的,他若想看,让他打开城门,扶苏公子入城后,定会让他看得真切明白。”
卢毅闻言,哈哈大笑道:“谁不知公子扶苏几年前就已经亡故,我看你们现在是想搞出个假诏书谋朝篡位吧!”
那人一听这话,当即怒了道:“你是何人,怎敢如此诽谤扶苏公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边说着,那人目露精光,便要拔刀相向。
卢毅见状,仰天大笑道:“你这是仗着身后人多吓唬我吗?你卢爷爷可不是吓大的。”
此言一出,卢毅腰间的长剑也“呛啷”一声陡然出鞘,卷起一道寒芒。
而城楼上的守城将士见此情形,也是弓箭上弦,整备待命。
一时间,咸阳城下的气氛顿时紧张到了极致。
正当此时,一人一马突然从黑旗军中杀出。
这一幕,让所有人看得是惊诧莫名。
难道,这是要以二敌一的架势?
不过,卢毅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
见了这样的情形,他并没有太过惊慌。
毕竟,即使是以二敌一,也不是什么大事。
更何况,自己的身后还站着李战天和数万秦军呢。
这样想着,卢毅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镇定,胸膛也不由得挺了挺。
待后面上来的那人勒马定住,卢毅指着对方大吼一声道:“呔,乱臣贼子,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吧,你卢爷爷接着便是。”
不过,让卢毅没想到的是,来人听了他的话,并未亮出任何的兵器,而是抬起手掀开了戴在脸上的青铜面具。
直至此时,卢毅才发现,城下的十余万兵马,竟然都戴着一模一样的面具。
然而,最让他震惊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来人的模样。
卢毅自问,绝对没有见过这个人。
不过,他目光中流露出的那种淡然与超脱,却是自己从来也没有见过的。
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不过三十上下,但是,他眼神里的那种老成持重却与年龄根本不相符合。
还有一点,从他的身上,压根看不出一点儿沙场历练过的气息。
更多的,是一种俯视苍生,心怀天下的悲悯。
这样的人,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他的归宿,应该是在书院做个教书的夫子才对。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目光明灭了数息,卢毅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然而,这个人出现后,引起的反应可不止这些。
立于咸阳城上,不少守城将士都异口同声地惊呼。
“扶苏公子,竟然真是扶苏公子!”
李战天虽然隔着很远,不过,还是隐约看到了来人的大致模样。
而那人,觉察到了他的目光后,也扬起头看着城楼上的李战天。
两个人,就这样隔空相望,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不过,就是这样的对望,让场面悄然发生了变化。
眼看守城将士中原本属于秦军长城军团或者戍卫军的人,已经开始躁动,李战天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这个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无解,这简直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复生?
而且,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突然,一个念头从李战天的脑海里崩了出来。
“他会不会是用了极其精妙的易容之术?”
可是,自己这么想,并不代表别人会这么认为。
这种想法如果自己太过坚持的话,反而让别人觉得,自己贪图这大秦江山。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