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战天没有杀他,只是要了他一双眼珠子。
不过,让他待在咸阳城内肯定不合适。
于是,小半个时辰之后,这个冒充公子扶苏的人被几个士兵扔到了城外。
不得不说,周茂财的命是好的。
上一次遇上劫匪,他可以死里逃生。
这一回,刚刚被带出咸阳城,一辆马车又将他给带走了。
马车上的人是谁,没有人见到。
似乎,他早就等在了这里一般。
又或许,这辆马车只是路过而已。
然而,不管怎样,他暂时有了一个容身之处。
至于,他遇见的是天使还是恶魔,除了他自己之外,无人知晓。
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了,李战天带着些倦意,踩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往回走去。
行至嬴阴嫚的住处,抬起手准备敲门的那一刹那,他发现此时的夜已经太深。
这么晚了,她肯定早已经睡下了,所以,不能打扰有孕在身的她。
这样想着,李战天又无奈转身离开了。
然而,他刚刚迈出几步,便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今夜的自己,好像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自从阴差阳错地跟虞宓有了那事之后,自己便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境地。
毕竟,这样的事水到渠成是最好,外力使然的终归有些不太好意思。
更何况,促成此事的,还是自己的夫人,嬴阴嫚。
而虞宓本人虽然得偿所愿,但在面对嬴阴嫚时,总有些不自然。
因此,第二天身子刚刚缓过来,便匆匆搬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样的状态下,此时的自己去哪里都不太好。
回嬴阴嫚这里的话,夜这么深了,肯定会打扰她休息。
去虞宓那里的话,心里总有些觉得对不起嬴阴嫚。
这样两难的境地下,他决定,今夜随便找个地方先凑合一宿。
直至此时,李战天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要弄一个自己独处的地方了。
可是,这咸阳城虽大,哪里才是适合自己待的地方呢?
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自己的身份很尴尬。
虽然掌控了咸阳城,可是这里名义上的主人,还是胡亥。
一想到这个问题,李战天不由得想起来之前那老太监所说的话来。
他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一个意思,只要没有皇族血脉,那么,便不能做这大秦的皇帝。
其实,对于做不做皇帝,李战天并不太在意。
如果嬴阴嫚能够顺利诞下男婴,那么,辅佐自己的儿子上位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生下的万一不是男婴,又该怎么办?
除此之外,即便嬴阴嫚生了儿子,但是他距离可以亲政还有很长的时间。
在这之前,这大秦江山总不能一直无主吧?
难道,真的要让嬴阴嫚开先河,做个大秦女帝?
如果让她做这个女皇帝的话,下面的人又会不会认同?
毕竟,这样的事,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一想到这些问题,李战天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眼下的这个局面,好像有些游离在自己的掌控之外了。
正当李战天一边思索着前路,一边向前漫无目的地信步而行时,一道踽踽独行的人影忽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虽然隔着很远,但是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此人。
这个人追随自己多年,自己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功不可没。
只是,一直以来他不善言辞,做得多说得少。
可是没有他,大军的粮饷筹措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这个人,正是当初在大泽乡水寨时便跟在自己身后的孙干。
李战天发现他时,他正好也发现了李战天。
下一刻,对方小跑着向这边而来。
弗一见到李战天,孙干抱了抱拳,道:“这么晚了,驸马爷怎么还不休息啊?”
李战天闻言,笑了笑道:“你不也没睡吗?怎么,是有什么心事?”
孙干听了这话,眉头轻轻皱了皱,随即,叹了口气,不过却没有说话。
李战天见状,一下子便明白过来了。
拍了拍脑袋,他有些自责地对孙干道:“你看我,当初只想着让你带人撤离九江了,都没顾得上问一问你夫人的事,你这样子,是心里想她了吧?”
孙干闻言,咧嘴笑了笑,道:“驸马爷你那么忙,自然顾不了那么多,不过,我确实想把她给接过来。”
李战天听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问题,她现在在何处,我这就安排人去将她接到咸阳城里来。”
孙干一听这话,当即便朝李战天摆了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去就行,之前大军从九江郡撤离时,我已经将她带到了内史的一个小县城,距离咸阳也不太远。”
李战天听到这里,顿时坏笑着对孙干道:“大哥,没想到你这么痴情,我原本以为,你也就是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可怜,便想要照顾照顾她,没想到,你还动了真心了。”
孙干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我不像驸马爷你,我都快四十的人了,就想过过安稳日子,当初在水寨,其实也是为了讨个生活。”
“后来遇到了你,便被你为民请命,恤民疾苦的善心所感动了,这才一直追随至今。”
李战天听到这里,不由得默默点了点头,原本有些戏谑的神情,也收了起来。
孙干见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