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阴嫚看着门前不停打斗的二人,眼神由凝重变得更加凝重。
照理说,王离不应该会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
不过,眼下的情形下,他还是想要这么做。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要不然,一个大秦的将门之后,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数典忘祖,大逆不道的事。
倒是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他的动机才值得怀疑。
这个时候还有空来这里,如果说对方一无所图,那肯定说不通。
可对方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是夫君派他来的?
这明显不可能。
要是夫君算到了有这一幕,要么他会自己来,要么就会派卢毅等信得过的人来,断然不会找这么一个生面孔过来。
这样想着,嬴阴嫚不由得有些焦急了起来。
正当此时,于城楼上率军抵御外敌的李战天,无意间环顾了一下四周。
随即,他面露疑色地朝身边奋勇杀敌的卢毅道:“二哥,你见到王离了吗?”
卢毅闻言,当即便愣了愣神。
“他……我好像没见着啊,会不会是有什么事……”
李战天一听这话,当即神情一凛。
下一刻,他朝卢毅道:“这边你和苏瑾先守着,我去去就来。”
一边说着,李战天行色匆匆地离开了当场。
下了城楼,他便向嬴阴嫚的住处狂奔而去。
李战天知道,此时此刻,王离不在城楼上御敌。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听从了鬼叟的意思。
而鬼叟这个人,又不可能只让他不出战这么简单。
这样的情形下,他能用来制衡或威胁自己的,就只剩下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这样想着,李战天脚下的步子变得更迅疾如风。
没过多久,他便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打斗声。
这样的动静,顿时让他的心脏猛然一揪。
下一秒,他手里的兵刃已经“呛啷”一声陡然出鞘。
待打斗二人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李战天的眉头不由得猛然一挑。
因为,除了王离之外,他还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
难不成自己的手下,还有这么一号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力拼王离的存在?
即便有的话,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嬴阴嫚这边有危险的?
这样想着,李战天已经执刀来到了距离二人不足十米的地方。
王离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随即,他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慌乱。
而他手上的长剑,也变得攻势更加凌厉,眼神之中满是决然之色。
而另一人见了自己,不仅脸色丝毫不变,就连目光,也只是专注于跟王离的打斗,丝毫没有被自己的到来所影响到。
这一幕,让李战天看得有些奇怪。
不过,现在自己最关心的,是嬴阴嫚的安危。
其他的,现在自己并不想去深究更多。
这样想着,李战天操着长刀,向二人走去。
路过二人身旁时,他手里的长刀猛地砍出一记。
“别打了,都给我闪开!”
此言一出,二人还果真停了下来。
不过,让李战天没有想到的是,王离做出了一个让他很费解的动作。
当着自己的面,他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驸马爷,求你了,让匈奴人进城吧!”
正当此时,一直躲在屋子里的嬴阴嫚也惊魂未定地趋步走了出来。
一见李战天,这位大秦的十公主便扑到了他的怀里。
不过,也仅仅是跟对方拥抱了一下,她便松开了。
下一刻,她的眸光便露出了愤然之色。
似乎,刚刚的那一个拥抱,就是想从自己这边寻找一种力量和安慰。
见此情形,李战天走过去抚摸了一下她柔美的后背。
随即,他目光炯炯地盯着王离,“王将军这是何意?难道你爷爷和父亲为大秦打下的这片江山,就是让你拱手送给匈奴人的吗?”
“还有,你之前在关外抵御匈奴,居功至伟,难不成现在却要跟他们暗通款曲,瓜分这泱泱大秦不成?”
王离听了这话,当即嘴巴嗫嚅了几下。
最终,他目露愤然之色地道:“我也不想这样,不过,你可曾尝到过不能保护自己心爱之人,甚至连见也见不到的滋味?”
李战天一听这话,目光闪动了数息,道:“王将军对心爱之人用情至深,值得钦佩和同情,不过,侠之大者,以国为大,国若不存,安有你立命之所?”
“到了那时,外敌占据我大秦河山,你的那心爱之人你能保护得了吗?到了那时,不仅你自己任人鱼肉,就连你所爱的人,恐怕也不得安宁吧?”
王离听了这番话,原本愤然中带着深情的目光一下子便露出了颓然。
下一刻,他痛哭流涕地道:“那你叫我如何是好?我已经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
李战天见状,目光坚毅地道:“现在就提着你的剑,去城楼上杀敌,那些人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待到杀退匈奴人,我会亲自去跟鬼叟交涉这件事的,你就放心吧。”
王离听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原本混浊赤红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明了起来。
下一刻,他朝李战天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驸马爷一语惊醒梦中人,王离多谢了,所托之事,还望驸马爷放在心上,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