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咸阳的天空,乌云密布,压城欲摧。
不过,却黑不过那玄鸟图腾的秦旗。
那种黑色,自内而外散发出一种霸道和凌厉,威严得有些压抑,不容任何侵犯。
中车府令赵成领了大将军职,在三千黑甲卫的护送下,东出函谷关。
骑在一匹矫健的黑色战马上,赵成眼睛里闪着精光,趾高气昂,神气十足。
不过,他并不知道,就在昨夜,已经有两个人,踏着暮色离开了咸阳。
这两个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又要到哪里去,赵成一无所知。
不过,他们出城时,拿的是大秦卫尉军的令牌。
卫尉军负责皇都最内层区域的防务,堪称精锐中的王牌。
照理说,一般人是没有能量调动他们的。
不过,这两个人却闻令而动了。
可是,除了胡亥,谁有这样的能量,可以调动卫尉军呢?
此时的望夷宫内,一位裹着一袭紫色薄纱,凤目流转,顾盼生辉的绝色美姬,正神情黯然地傲然立于窗前。
这一位,正是之前在龙榻之上,对着二世胡亥娇笑撒娇,取悦承欢的紫衣美姬。
望着咸阳城内外的点点灯火,紫衣美姬摸着自己洁白莹润的精致锁骨,眸光闪动。
“将军,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轻声说完这句,美姬叹了口气,转身光着雪白的脚丫子向燃烧的炉火走去。
夜,凉如水,可是在这炉火旁,紫衣美姬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冷。
她的身体是温热的,甚至秀美的额头因为炉火的烘烤,还有些滚烫。
可是,她的心却寒冷如冰,冻彻骨髓。
看着火炉中跳动的火苗,紫衣美姬的美丽脸颊上,蓦然划过了两道泪痕。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是不知什么东西打碎的声响。
紫衣美姬闻声,赶紧拭干眼角的泪水,匆匆向外迎去。
刚刚拉开门,来人便带着一身的酒气直接扑了过来。
“爱妃,来,来,来,陪寡人再喝一杯。”
紫衣美姬用柔弱的身子架着来人,脸上堆满了娇嗔甜笑。
“陛下,你少喝点儿,当心喝坏了身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秦二世,胡亥。
醉眼朦胧中,胡亥一手拎着酒壶,一手猛然捏住了紫衣美姬的柔美下巴。
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紫衣美姬疼得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陛下,陛下,你……你弄疼臣妾了!”
胡亥闻言,慢慢地松开了对方。
不过,紧接着而来的,却是“啪”的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脸上。
原本粉嫩雪白的脸颊,瞬间印上了五道殷红的手指印。
紫衣美姬倒地低泣,楚楚可怜,“陛下,你无缘无故打臣妾做什么?”
胡亥闻言,哈哈大笑道:“女人于我,不过玩物尔,打你是轻的!”
一边说着,胡亥席地而坐,将酒壶拎到紫衣美姬的面前。
“来,给我喝光这壶酒!”
话没说完,便将壶盖打落在地,酒液往紫衣美姬的檀口中猛然灌去。
辛辣的烈酒入喉,紫衣美姬顿时被呛得泪涕俱下,不住地咳嗽。
“陛……陛下,饶命!饶命!咳咳……”
胡亥见状,一把扯掉紫衣美姬身上的遮挡。
空气中立马弥散出一股**的味道,**而暴戾。
望夷宫中,笑声疯狂、无忌,哭声凄厉、无助!
……
数日之后,大将军章邯见到了那两个从卫尉军连夜跑出来的人。
看着手上笔迹娟秀的信笺,他的双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阅闭此信,章邯突然仰天大笑,脸色铁青,目眦欲裂。
那笑声中带着七分狂放,夹着两分凄凉,还掺着一分无奈。
“想不到我戎马半生,立下战功无数,到头来却要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送信的其中一人闻言,当即怒目圆睁,义愤填膺道:
“大将军,这样的大秦还为他卖什么命,与其回咸阳受戮,不如反了算了!”
另一人见状,亦跟着附和道:“大将军,反了吧!反了吧!”
章邯听罢二人的话,转身望了望西边阴云笼罩的天空,目光中带着一丝眷恋。
不过,很快,这丝眷恋就化作了怨恨,无尽的怨恨。
章邯又笑了,笑里带着自嘲,又含着悲愤。
笑声之后,是一段短暂的可怕沉默。
不过,这份沉默很快被龙雀大环刀的出鞘声划破。
章邯举起大刀高呼,“愿随我投楚者跟我来!”
最初时,手下士卒大多不明究竟,因此,响应者寥寥。
因为没有几个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当章邯将要被卸官去爵,赴咸阳听候发落的消息在大军中传开,将士们立马炸了锅。
这一天,章邯部大营战马嘶鸣,不绝于耳。
最终,随章邯降楚者占了六成之多。
一起降楚的,除了章邯之外,还有长史司马欣。
其余人等,则纷纷投入了另一员大秦将领王离的麾下。
楚军得了这么大的助力,立马一改颓势,挥师反击秦军。
情势危急之下,秦军奋起反击,不料却堪堪不敌。
无奈之下,王离率部后撤,退至恒山郡、上党郡一线。
而新任大将军赵成,由于受不了奔波之苦,因此,走得很慢,此时也恰好到了这里。
眼看王离带着秦军溃败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