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暗处的赵佗,听完儿子赵仲始的话后,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如墨。
“始儿,此人行事总出乎人的意料,当初他接连占据北方五郡的时候,我就注意过他。”
“这个人每次攻城掠地,几乎都兵不血刃,手段极其高明,实在是个难缠的角色!”
赵仲始闻言,声音里透着焦急道:“可是现在媚珠在他手上,如果我们不答应他的要求,我怕媚珠她……”
赵佗听罢,抬头看了看远处跳跃的火光道:“可是,这个人将来的威胁,可比安阳王大得多,现在不除,必定后患无穷那!”
赵仲始一听这话,更加急了道:“这个我不管,我就要媚珠,大不了他做初一,咱们干十五,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即便他要称王,我们手握这么多兵马,也不惧他。”
赵佗闻言,苦笑摇头,不过,却不再说话。
赵仲始见状,朝父亲赵佗施了一礼道:“父亲大人,算儿子求你了,你一定不能让媚珠有任何闪失。”
赵佗看着自己的儿子,又沉默了良久,才无奈叹息。
“既然你这么坚持,为父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你去跟他说,我要借他十万兵马,看他怎么说。”
赵仲始闻言,有些不解地问道:“父亲,这是何意,如今南越尚未稳定,一下子抽出这么多兵马,万一……”
赵佗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个你不懂,如果给他五万兵马,那么到了那边,还不是被他的嫡系人马压得死死的,如果他赖着不还,你能奈他何?”
赵仲始听罢,立马恍然大悟道:“还是父亲大人深谋远虑,孩儿佩服!”
说完这些,赵仲始朝父亲赵佗点了点头,转身便向屯兵驿快步小跑而去。
见了李战天,赵仲始一本正经地朗声道:“我父亲说了,驸马爷远道而来,招呼不周,特让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为彰显我南海郡对皇亲国戚的尊重,也为了保护你的安全,父亲大人决定派十万大军护送驸马爷回程,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战天听了这话,哪里不知道赵佗的心思。
不过,既然对方把球踢给了自己,自己也不好不接着。
更何况,一旦到了自己的地盘,就算你想搞什么动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么一想,李战天笑着朝赵仲始抱了抱拳道:“那就多谢郡守大人的美意了,烦劳你抓紧点齐兵马,我们明早天一亮就出发!”
话音落下,李战天也不管对方什么表情,转身便向门内走去,只留下赵仲始在风中凌乱。
这是什么鬼?
十万大军他也敢要?
这么大一块骨头,就不怕把牙给崩掉了?
这么想着,赵仲始回去向自己的父亲禀报去了。
父子二人于璀璨的星光下驻足了良久,最终,赵佗拍板,给他十万兵马。
不过,不用赵佗嘱咐,赵仲始也知道,挑的这十万兵马必须是自己的嫡系,要对自己绝对忠诚才行。
皓月当空,赵佗隐在一处树影下低声自语:“李战天,想不到你这样一个人物,也会接下我这一招,你不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吗?哈哈哈……”
翌日清晨,李战天果真在十万雄兵的护送下,离开了南海郡守府所在地,番禺,一路向北而去。
大秦玄鸟黑旗在半空中迎风招展,初升的朝阳投下碎金般的光亮,给它们镀上了一层光彩熠熠的晕色。
李战天骑着高头大马,手执长剑,在队伍当中昂首挺胸。
而赵仲始的夫人媚珠,此时也早已醒了酒,被他安排在了一旁华丽的轿撵当中,与自己并行。
当然,对方的手是绑着的,绳子的一头牵在自己的手上。
赵仲始本来想央求他的父亲让自己统领这十万兵马的,不过,被赵佗给拒绝了。
负责率领这十万兵马的,是赵佗麾下的心腹大将,赵远。
说句实话,此时行走在这南越之地,李战天的心里很不平静。
虽说之前接下了赵佗踢过来的皮球,不过,怎样去化解这里面的力道,李战天感觉自己还没想好。
十万兵马,如果能完全为我所用,那么,放眼万里大秦疆域,谁能与我争锋?
可现在的关键在于,对方的这十万大军于自己而言,如同一个烫手山芋。
一旦处理不好,就有可能引火烧身。
如果那样的话,不仅一兵一卒也捞不到,还有一种更可怕的情形,那便是自己的兵马也会被这十万人给吞了。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大秦的正规军,都是在战场上跟百越之地的原住民玩命厮杀过的。
更加棘手的是,率领这十万大军的赵远,不仅生得健壮如牛,眼神中还不时闪过狠厉的神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
正当李战天随大部队北上之时,项羽终于也按捺不住了。
他举兵十余万,离开了邯郸郡、巨鹿郡一线,向上党郡王离部攻杀而去。
这一动作,立马遭到了王离部的奋勇反击。
而此时苏角所率的十万长城军团兵马,也已经在太原郡集结完毕。
接到王离部的求援信后,苏角当即移师南下,合力抵御项羽所率楚军。
而此时的刘邦,或许是接了项羽的协同作战指令,也突然引麾下所有兵马,西进陈郡。
而颖川郡、陈郡一带正是韩信六万兵马的镇守之地。
两军也在此,第一次展开了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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