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刘子明(1)
霞光万缕,朝阳初升,它静静地看着亳州西北方一片连绵不断的低矮丘陵。
狼山石灰质,虽已是时值晚chun,但因人迹罕至,却仍是一派残败的景象。一座草庐位于半山,毫不起眼,大风刮过,草庐摇曳,更使人心中感叹。庐前一张石桌,四只石凳,俱是刀砍斧削,冰冷、简单、却又像是刻写着i月。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与一位三十余岁的汉子对面而坐,他们就像是在一心等着i出i落。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十二三岁,本就是好动的年月,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寂寞,嘟起可爱的红唇,用力拍打着汉子的肩头,愤怒的叫道:“臭叔叔,死叔叔,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们来了几i,却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真的好无聊,闷死了!闷死了!我要去城里,再也不来这鬼地方,快走!快走!”她不停地叫着拍着,可汉子始终无动于衷,任她去叫去闹。小女孩最终是累了,却毫无结果,她生气的用力踢了汉子一脚,然后走到远处,坐在一块青石上无聊的数着为数不多的小草株叶,却仍是忍不住心烦,向它们小声数落着汉子的不近人情。
突然,小女孩兴奋的跳将起来,高兴的叫道:“叔叔,来人了,来人了,有bajiu个呢,快看,快看!”说着便用力的挥起两只小胳膊,高兴的笑着、跳着,向山下走来的人打招呼。
老者眼中jing光一闪,面无表情的说道:“来了。”
汉子站起身来,刻满岁月深痕的脸上显出一丝激动,又透出一丝痛苦,还有点点愧疚与迷茫,深沉的说道:“来了。”
来人越来越近,正是韩敬山一行众人。双方渐渐看清,铁木嘟嘟突然一声怒吼:“刘子明!”便纵身跃进,他几步来到中年汉子面前,挥拳便打,口中更是用蒙语怒吼连连,面目狰狞扭曲一片,如同见到了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般。
汉子也是毫不示弱挥掌相迎,他沉静深邃的双眸中杀气极重,出招更是简单实用。左手架开铁木嘟嘟迎面一拳,右手便欺身而进锁喉就是一拳。
铁木嘟嘟斜身躲开汉子的锁喉拳,左拳直击汉子的右肋。汉子右拳变掌切向铁木嘟嘟的右肘,抬腿一脚踢向他的前胸。铁木嘟嘟左拳奋力下砸,挡开汉子的一脚,暴吼一声合身向汉子一肩撞去。汉子也拧身斜肩奋力迎上,竟是分毫不让。
“彭”的一声响,两人都是连退数步,谁也占不得半点便宜。铁木嘟嘟稳住身形,突地张开双臂仰天一声怒吼,如恶狼般再次凶狠扑上。汉子虽毫无言语,但双眼中杀意凛冽,他单拳直进,形如一杆标枪。
两人再次相撞,就如同猛虎遇恶狼,出手都是招招凶狠致命,拳脚间更是罡风猛烈,碰撞激烈。
韩静儿见两人一见面便是如此凶狠拼命,更见韩敬山毫无出手相帮任何一方之意,便靠近韩敬山低声问道:“爸,那中年汉子是谁?”
“刘子明。”韩敬山目不转睛的盯着剧斗的二人,道出了一个让韩静儿心神俱动的名字。这名字是那样的遥远而亲近,儿时段段美好的时光划过眼前,一个俊朗洒脱的青年影像如立眼前,那是刘子玉的胞兄,可怎么也无法与这个满脸岁月刀痕的汉子联系在一起,他不由一阵感叹岁月的无情,世事的艰难。
老者待韩敬山走近,方微一躬身道:“见过教主。”
韩敬山赶紧躬身回礼:“太上长老客气,晚辈不敢。”
老者微微点头看向激战的二人,说道:“子明这些年虽无名师指点,但他常年在军中磨砺,更是经历了无数战场厮杀,如今他的武功另辟蹊径,贵在简单实用;他能取得这样的成就,却也极有可取之处。”
韩敬山同时望去,不无感慨的道:“是我们亏待了这孩子,真不知他这些年遭遇了多少生死劫难,随蓝玉在万马军中生死搏杀也就罢了,最难想象的是他如何挺过的蓝玉冤案这一关。”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老者吟出这样一句诗后,满是岁月沧桑的眼中也闪烁着丝丝感动,“的确是苦了这孩子了。”他轻叹一声,“可惜,他的心变了,恐怕不能和我们同路。”
韩敬山脸上一丝苦笑闪过,“当年让他去从军,本意是希望他能为我明教掌握一支生力军,谁又能想到朱元璋狗贼竟真的舍得自毁大明最后一座长城,掀起了蓝玉惨案,也使我们多年的计划毁于一旦。”说着一顿,微微摇头又道:“子明这孩子本就是个xing情中人,多年的战场厮杀中与蓝玉结下了生死情谊,这一点也不为怪,他能在巨变中挺过来,已实属不易了,我们不能再苛求他什么了。”
老者再看向韩敬山时换了一脸敬重,语气颇为恭敬地说道:“教主心胸广阔,能如此体谅此子,我代表刘家诚心谢过。”说着便要躬身施礼。
韩敬山赶紧扶住,满脸诚恳的说道:“刘家、韩家本就是一体,此子虽是刘家血脉,但也算得上是韩家后人,太上长老何必如此;再说太上长老常年为我教镇守宝藏要地,劳苦功高,晚辈哪敢受您的礼。”却原来这老者是刘福通旁系侄辈,名刘昭德,在刘家位份极高,在教中也是举足轻重;韩刘两家更是几世交好,互通婚姻,所以韩敬山一直以晚辈自称,对刘子明更以韩家晚辈看待。
老者听得更是感动,连连称好,又看了一眼仍在激烈碰撞两人说道:“还是分开他们吧,真若出现伤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