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像是会读心术一般,一下子就猜到了云起在想什么。
“有些时候不必尝试,这是必定的事,我也不想冒险。”林满随手从袖中掏出一颗大枣摩挲着,“与其拖拖拉拉藕断丝连,还不如一刀两断来得爽快。
姑娘家家,能有多少年华陪着人耗啊。况且,我也不是非她不可。”
“是么?”云起盯着他手中的枣子看了一会儿,“枣子看上去不错,甜吗?”
林满突然不耐烦起来,把枣子丢到云起手中:“自个儿尝吧,看还塞不塞得住你的嘴!”
云起接过捏着摸了几下:“明日你可要去?”
林满:“不去了,明日我还要去矿上打点一番,正事要紧。”
云起没说话,林满叹了一声信步离开。突然,云起在他身后道:“这几日矿上能有什么要你亲自去打点的,明日我替你看着,你去见见?”
“你算什么,多管闲事!”林满甩了甩袖子便走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做给谁看!
云起被噎了一下,但也无话可说。他俩本来可是死对头,确实是多此一举了。
绯月从不远处的树后探出一些,拳头紧紧地攥着。“云起……”你个蠢货,背叛王爷的都没有好下场!
云起正巧背对着绯月,但他也知道绯月的所作所为。
与林满合作确实是险行,但是不成功便成仁,要么去告发,他就是死也明白了;要么,给他瞒着,两人此后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云起略带一些扭曲偏执的面容略微有些骇人。
两人默默僵持良久,终于是绯月放弃,她恨恨地锤了旁边一棵树,然后用极为恶狠狠的语气朝云起吼道:“云光头,你个小人!”
云起听到这话,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有种侥幸得胜的兴奋。他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芒:“绯月不怕,我定不负你所望!”
绯月并未搭话,只是转身冷笑几声便离开了。“给我长点心,若被王爷发现了也别平白拖累我!”
云起:“不会不会。”说着就追了上去。还未走远的林满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嗤笑:“作什么痴男怨女,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扑哒扑哒——
是鸽子拍打翅膀的声音,林满寻声而去,果然自己养的小肥鸽子跌跌撞撞地飞了过来。
他解下鸽子腿上的小纸条,展开。
明日午时,容至。切勿暴露行踪,叛变之人不可多信。
林满翻了个白眼,怎么提早这么多!明日……罢了罢了,正事要紧,还是去接这位容大人吧。
第二日,林满一大早就换上了自己新买的碧色长衫,清俊的面容与这衣衫,衬得整个人如同刚过水的青葱。
走到李秀禾家不远处,他才恍然回神,怎么走到这边来了?
他抬头望了几眼,青瓦围墙上屋檐上都挂满了鲜艳的红绸灯笼,隐约已经有喜乐的声音。
不知为何,他一个飞身到一棵树上,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树干上,看着远处院子里从稀少的人来人往到人声鼎沸……
喜乐随着鞭炮声一同炸在空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红轿子,高头大马,即使就在隔壁,这位罗辛明看来是真得看重这个媳妇。
“应该会过得不错吧?”
新婚燕尔都是过几日体己亲热起来便开始如胶似漆,随后儿女结伴成群,享尽平淡的天伦之乐!
“贺你结亲,一生平安顺遂。”林满说完这几句,便要悄悄离开,不知为何远处刚出门的李秀禾抬起头看向了林满在的这棵树。
虽然红盖头遮着,但林满觉得她知道自己来了。
风起,盖头轻扬,露出李秀禾圆润的下巴和红艳艳的嘴唇。
“确实漂亮。”林满喃喃道。
不过也就这句,说完,他就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
李秀禾的手被罗辛明牵起,罗辛明并不是一无所知,他轻轻侧头:“我们尚未拜堂,若你后悔,离开便是。我也不是贯会强迫人的人。”
李秀禾的心顿时咚咚咚跳得厉害,但是她没动,须臾,她回握罗辛明轻轻摇了摇头:“说什么胡话,走吧,别误了吉时。”
锣鼓喧天,喜乐久久环绕在这个村庄。
本是要去矿上巡视一番,可走到半路林满就觉得身心疲惫,当下决定回家去歇息半日。
谁知刚到家门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来人一袭白衣,风度翩翩。
“容大人。”往常,林满处理这种场面事最是得心应手,今日却只觉得头疼,“您什么时候来的?不是午时么?”
“容某得了皇上旨意前来,自然是不敢怠慢。再者也不想耽误林大人的安排进程。”
容寻州你个死狐狸!林满心里暗暗地骂着,面上却依旧笑着:“容大人舟车劳顿,要不先休息半日,等晚些时候我再带大人去瞧瞧那矿山?”
容寻州:“林大人安排就是。”
两人各笑得疏远,容寻州突然发问:“另外,我之前听闻,林大人收服了一位康王爷的手下。真是好本事!”
“不过是痴男怨女的那些子事。”林满敷衍道,“但这其实也不是我的本事,只怪康王那人心太狠,终究是杀孽太重才让手下与他离了心。”
“林大人竟也是个信奉神佛的?”容寻州一脸惊讶,随后道,“要我说,这世上还是信自己最是靠谱。不然,多给月老烧点香火岂不是就给咱们安排姻缘了。”
这话若即若离,虽未明说,但是莫名其妙说到姻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