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晔看向宋碧泉身后的浣衣管事:“你,将记录本拿来。”
浣衣管事有些迟疑地偷偷瞄了一眼宋碧泉,随后从胸口掏出记录的册子,翻开到一页,双手举过头顶:“王爷,请看。”
司明晔接过本子,翻开的那一页上是写了朱红烟丝纱衣,后边的时间涂黑了一块,然后再写的昨日清晨,字迹一模一样。
“宋碧泉!你说前日傍晚送过去,这上面明明写了昨日清晨!”司明晔面色漆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宋碧泉的神情突变,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会证明她清白的吗!怎么会变成昨天清晨了?
“王爷,妾身冤枉啊!”宋碧泉跪倒在司明晔脚边,抓着司明晔的衣服下摆,眼中含泪地指控浣衣管事,“都是她在撒谎!她分明与妾身说确实是前日傍晚送去,还说册子能证明妾身的清白!”
浣衣管事目光躲闪,但是触及宋宝鸢如同毒蛇一般的目光,又思及她说的话,也一下子跪下:“娘娘,请您慎言!王爷,奴婢只是按着时间记录而已,奴婢只是一个下人,怎么敢作假!”
“你……”宋碧泉脸色煞白,指着浣衣管事,手指尖都在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莫佩佩看着宋碧泉的反应忽然反应过来,有人伙同这个管事存心在坑宋碧泉啊!
宋碧泉也是万分苦恼,现在根本是百口莫辩!管事有册子这个物证,即使是假的,但也没人能证明是假的。而她,物证人证都没有,更是不能证明浣衣管事在撒谎。
看着宋碧泉说不出话,司明晔只觉得她心虚,心中最后的一点忍耐都已经消耗干净,他狠狠把册子丢出去,甩开宋碧泉,喊了外边的侍卫。
莫佩佩看着穿着黑衣的高大侍卫进来,心中突突直跳,宋碧泉可不能出事啊!管不得那么多,赶紧捡起不远处地上的册子,看了看,又闻了闻。
果然有问题!
“王爷,且慢!这册子有问题!”莫佩佩举着册子大喊。
司明晔冷静下来,看向莫佩佩,面色依旧难看:“你想说什么!”
“有两处奇怪的地方!”莫佩佩站起来走到司明晔身边,哗啦啦翻着册子,“您瞧!之前管事写错时间都是一笔划掉,无一例外。这次却涂的漆黑一片,实在奇怪!
其次,您再闻闻这墨味,前面的都是淡淡的味道,唯独这昨日清晨四个字,您仔细闻闻是不是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明显就不是一个墨!这又该如何解释?”
司明晔照做,果然如莫佩佩所言,这些东西确实引人深思。他捏了捏太阳穴挥退了侍卫,宋碧泉松了口气继续跪在地上。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司明晔看向浣衣管事,“为何突然涂黑,为何用两种墨!”
浣衣管事眼睛鼓溜溜转了转:“王爷,前后不是一个味道是因为奴婢年岁大了,记着许久要买墨块却还是忘了,后来急着用便找浣衣房副管事拿了块她的。
至于涂黑,是因为奴婢还不能很好掌握墨汁浓淡,不小心就画得一片黑。”
这话听着有些道理,但其实十分蹊跷,况且也太巧合了。司明晔冷笑招了身边的侍从:“你,去浣衣房把副管事叫来。再者,把管事房里的砚台墨块一并拿来,不许缺漏。”
“是。”侍从领命出去。
再看浣衣管事,脸色有些难看,面部肌肉有些扭曲,她下意识瞥向宋宝鸢,宋宝鸢轻轻用口型道:撑着。
虽然莫佩佩发现了一些端倪,但根本不是问题,这些问题她们早就意识到了,她也准备好了对招,只要管事死咬住是自己不小心,一切都是巧合。
这事还是得摊到宋碧泉头上!
侍从离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熬,屋内一片安静,只听得见屋外的蝉鸣。
莫佩佩站在一边屏声敛气,突然她的眼光略过对面桌子上那块被烧了一些的朱红烟丝纱。
这个边缘……
“王爷。”莫佩佩抿唇走到司明晔身边,“可否让妾身看看那块朱红烟丝纱?”
司明晔摆手,莫佩佩去取了朱红烟丝纱,虽然被烧了一些,但还是可以清晰地看见边缘。
这个边缘十分齐整,只稍微有些毛边,明显就是有人故意剪下来的!
“王爷,您看这布料的边缘,很齐整,有一些毛边。若是被人扯下的,毛边怎会如此平整!分明是有人故意剪下栽赃侧妃姐姐!”莫佩佩把边缘指给司明晔看。
司明晔接过布料,轻飘飘地丢到浣衣管事的面前,一句未发,但是浣衣管事已经抖如筛糠。
侍从很快就拿了砚台还有几块墨回来,后面跟着副管事。“王爷,这是从管事房中搜出来的砚台和墨块,请您过目。”
司明晔接过侍从呈上的砚台,砚台边上靠着一块墨,墨块的四个角仍然有棱角,确实是块新墨。司明晔闻了闻,一股子刺鼻的味道,不由得皱眉丢开。
“这墨块是管事向你要的?”
副管事战战兢兢回答:“是,王爷。昨日管事突然问我要了这个墨块。”
司明晔再闻侍从呈上的另外几个墨块,都是淡淡的味道,其中有一个有使用的痕迹,四个角都圆润了,也比其他的新墨块小了一圈,至少用了一个月。
司明晔把东西丢到管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管事,红色的布料与黑色的墨块都在昭示着浣衣管事做的好事。
“用了一个月的墨块突然换新的,你想掩盖什么?布料边缘齐整,你又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