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平安郡主的院里,宋含林笑着给坐躺在床上的平安郡主递过一杯茶水:“恭喜母亲双喜临门。”
平安郡主欣慰地慨叹了一声,摸了摸尚且平坦的肚腹:“这孩子来得也真是巧了,看来上天也眷顾咱们呢。”
“侍从方才来说了,东府里的已经离开,往后咱们敬国公府再不必有两位正室夫人。”
“嗯。”平安郡主将茶杯递给宋含林,往后仰了仰身子,靠在松软的被褥上,“与她争了这么多年,如今她突然走了,恍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
宋含林把手中茶盏放到一边的小桌上,笑道:“母亲心慈罢了。”
平安郡主的唇角蓦然勾勒出一个略带讥讽意味的笑容:“我可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好了,不提她了。含林啊,最近学堂的课业如何?”
宋含林面上略过一丝不自在:“母亲~儿子每日都在用功读书,可是读书这东西太难,急不得,还需慢慢来。”
平安郡主倏地睁开双眼,脸色阴沉:“宋含林,你现在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是唯一袭爵的人!你父亲已经四十有八,他还能在朝堂上给你撑几年?”
宋含林立马起身退后跪在地上:“母亲息怒,是儿子不懂事。”
平安郡主看他态度诚恳,不由得软了心,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起来吧。母亲也不是要责怪你,只是你必须得长大了!
至少……不能比不上林念秋的那两个儿子!”
宋含林心中直叫苦,他虽不喜东府的,但是也确实佩服东府的大哥年纪轻轻就金榜题名,还做了正五品的官。
让他与宋修年相比,他……实在有些心虚,但是母亲厚望岂能辜负,他是该在读书上更努力些。“是,母亲。”
平安郡主朝宋含林招了招手,宋含林乖巧过去伏在平安郡主胸口。
平安郡主搂住自己的心肝儿子,轻柔地用手指梳理他鬓边的碎发,漫不经心:“为了确保你明年乡试入围,趁早把你那些有的没的扔开些,那些于你读书毫无用处。”
宋含林一怔,原来他费尽心思的小主意母亲都知晓啊。几息之后将脸埋入平安郡主胸口,闷声:“是,母亲。”
……
康王府宋宝鸢院子卧房。
“你说得可真?”宋宝鸢听了巧莲的话立刻从床上坐起,面上的欣喜难以掩盖。
只有老天爷知道她这么多日来困倦在这一方天地中有多难受。
没想到,竟然传了东府分家这么个好消息来!
巧莲轻笑道:“是呢,娘娘,千真万确!奴婢方才在大门口碰着不少来往的仆人,说得都是这事。想来已经人尽皆知了吧。”
宋宝鸢抚掌大笑:“好!好啊!总算是赶走了碍眼的人!
等我过几日解了禁,定要送份大礼贺我母亲得偿所愿。”
巧莲瞧她高兴,连忙笑着福身附和道:“奴婢恭祝娘娘解了一大心结!”
“就你嘴甜~”宋宝鸢捋下手腕上的青玉镯子丢到巧莲怀中,“赏你了。”
“多谢娘娘。”
“对了,你可得多休息侧妃院里的消息,有什么好听的立马讲与我听,也算是给我解乏除闷了。”眼下宋宝鸢恨不得立马去宋碧泉院里刺她几句,乐得爽快。
巧莲拿了床边小柜上的汤盅:“娘娘放心,奴婢都在意着呢。
这是奴婢寅时起身为娘娘熬制的燕窝,放了些枣子红糖。近日来娘娘总是倦在院里,精神不大好,今日正好伴了那般好消息,娘娘多用些补补身子。”
宋宝鸢感觉十分熨帖,语气也温柔不少:“烦你用心了。正巧也饿了,拿来我喝一些吧。”
“是。”
这燕窝虽好,但一大早就喝,难免腻歪。宋宝鸢喝了几口便放下了,巧莲立马去沏了一杯热茶递给宋宝鸢漱口。
漱完口,宋宝鸢招呼巧莲在床下的脚踏上坐下:“好了,你也别忙活了,坐下吧。我前几日绣了一幅鸳鸯戏水,这鸳鸯总是差点意思,我记得你的针线活很好,给我瞧瞧吧。”
巧莲坐在脚踏上去看宋宝鸢手中的绣棚,刚改了没几针。外边一个小婢女求见:“娘娘,府外飞来了一个风筝。”
宋宝鸢心中一颤,这是她安插在王府内外的线人传消息时专用的话。最常用来与母亲传消息……
难不成,敬国公府上出了什么事?
“进来!”
一个小婢女躬身进来,行礼后,从袖中取了一封信:“娘娘,这是方才外边一个婆子送来的信。”
宋宝鸢仔细瞧了瞧她,是个生面孔,看来并不是自己人。
“巧莲,给这丫头拿些银子。”宋宝鸢对小婢女笑得温柔,“小丫头,你应当知道如何做吧。”
小婢女有些战战兢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见过。”
“很好,下去吧。”
小婢女连忙磕头谢恩夺门而出,宋宝鸢眼中的温柔刹那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巧莲……”
虽未吩咐,但巧莲已然明白,这可怜的丫头注定是活不过这几日了。“娘娘放心,奴婢会处理干净。”
宋宝鸢满意点头,打开信封,薄薄的纸张上只写了八个字。
东府离开,母亲有孕。
宋宝鸢笑着把纸递给巧莲,巧莲一看,连忙跪下祝贺:“恭贺娘娘,这次可真是双喜临门呐。”
“烧了吧。”宋宝鸢把信封一并递给巧莲,心中别提多高兴了。果然是老天爷都眷顾他们西府。
宋碧泉,看你以后怎么和我斗!
被惦记的宋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