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渊有些诧异,但面上仍很淡然,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我是皇上?”
当然是本姑娘聪明的脑袋瓜子想出来的!莫望昔很想这么骄傲地回答。
但,这位司某某先生不愧是司家的人,浑身也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场,莫望昔被盯得心里发毛,腿更是不受控制地发软。
此时唯一保持清醒的大脑警告她,能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过去!
莫望昔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笑嘻嘻道:“猜的。”
司明渊轻笑一声,放下茶盏,垂眸摩挲着顶盖的边缘:“这可不是寻常玩笑啊。”
莫望昔耸耸肩,满不在乎:“兴许是民女白天踩的那坨狗屎给了点狗屎运吧。哎呀,真是巧了!”
司明渊皱眉,抬眼:“粗鄙不堪。”
莫望昔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正如这字一般。”司明渊拿起莫望昔写的诗,满脸嫌弃。
莫望昔又一次在心里翻白眼,嫌弃就别看呗~我还求你看咯。
“不过,你这诗确实作的不错。与朕再对几首吧。”
莫望昔:来啊来啊,放马过来吧!和我组队的大佬可以从这儿排到皇城外,还搞不定你?
莫望昔恭敬道:“是,皇上。”
“寻州,你来出题。”
容寻州淡笑着作揖:“是。今夜月色如水,不如就以月为题。一炷香为准。”
司明渊点头,招呼莫望昔坐下:“莫姑娘不要拘束,随便坐下便是。寻州,呈纸笔上来。”
莫望昔也不扭捏,谢过恩后就径直到司明渊对面坐下。
小样儿!想跟我斗!让我苏爸爸好好收拾你!水调歌头来一首!
洋洋洒洒一大张纸,莫望昔越写,旁边“偷看”的容寻州就忍不住在心里叫好。
好不容易等着莫望昔写下最后一个字,放下笔。容寻州立马拿起纸,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读完,容寻州长叹一声,看向莫望昔的眼神更加热切。司明渊放下了笔,面前的纸上只写了寥寥两句。
“莫姑娘好文采,朕甘拜下风。只是琼楼玉宇这般好去处不应是人皆趋之?怎么恐惧呢?”司明渊的黑眸如同一汪水潭,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深不见底。
莫望昔拢了拢腮侧松散的发丝:“他求荣华富贵,你求高官坦途,我求平安顺遂……各人有各志罢了。民女眼皮子浅,又是个贪图安稳的,自然就惧怕高处了。”
司明渊挑眉:“人往高处走,甘愿一辈子都被人踩着?”
莫望昔笑笑:“高处,不就是自己想要的日子?民女粗鄙,只知柴米油盐,若衣食无忧便是好日子了,其余的别无所求,更谈不上什么踩不踩的。
还有,人往高处走,也要有两个字撑着,皇上许是忘了!”
“什么?”
莫望昔比划道:“天资!若没个金刚钻还揽瓷器活,拿个小破铲子就准备去挖山,这不都是做白日梦么。”
司明渊面色严肃,显然并不认同莫望昔的说辞:“天资只是一部分,做人还是要多往前看,往上爬。”
莫望昔点头:“往上爬固然不错,但是人要有自知之明,若是爬错了路,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司明渊面色有些阴沉,唇角的讥笑让莫望昔胆战心惊。“那么,你说朕是不是走错了路?”
容寻州闻言有些慌张:“皇上!”
莫望昔猛然回神,这是触到老虎须子了!哎呀,莫望昔你个蠢猪!这又不是辩论赛,和皇上辩什么辩啊,顺从点敷衍点不就得了!哄得他开开心心,早点结束回去睡觉不好吗?
莫望昔满心懊恼,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开动脑筋赶紧想想怎么补救!
莫望昔脑瓜子一转,连忙站起身跪下行礼:“皇上乃九五之尊,岂是民女这等市井女子能够妄议的!民女自知方才失礼,还请皇上宽恕民女无知。”
管你想让我说啥,我认怂总行了吧?
司明渊没有说话,莫望昔的那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背后全是冷汗。方才那几句没说错什么吧!
良久——
“呵。”司明渊突然轻笑一声,“寻州,快扶莫姑娘起来。朕不过是与你说说话,你不必太过拘束。”
莫望昔:呵呵呵,我信你个鬼!都给我挖坑了,还不过与你说说话!伴君如伴虎,她是彻底体会到了!
司明渊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敲得莫望昔心也跟着扑通扑通打节奏。“时辰也不早了,莫姑娘住在哪里,朕差人送你回去吧。”
“民女就住附近,皇上也不必麻烦了,我与我妹妹一同走呢。”莫望昔心念才不告诉你我住哪儿呢!
要是你午夜梦回突然又觉得我刚才冒犯了你,一个不高兴就派个高手来把我咔嚓了咋办!
司明渊也不多劝,摆了摆手:“去吧。”
莫望昔心里开心到起飞,仍然强装镇定转身出门,还特别有礼貌地把门给关了。
容寻州与司明渊四目对视,突然司明渊笑了,眼角眉梢都笑意盎然:“你猜,她知不知道我说的路是什么意思?”
容寻州:“臣不知莫姑娘的心思。”
司明渊撑着脑袋,歪头:“啧,你说你,这么有趣的怎么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