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玉玺一事只有太上皇与司明晔在内的少数几人知道。被历卫仲突然提起,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历卫仲还在继续说:“康王殿下早就用统领之位策反了御林军副统领。皇上,那日流民乱,副统领定是主动请缨的吧?
那是因为,臣拿着康王殿下的玉玺要与他接头,偷偷留下那些士兵。”
太上皇的心顿时宛如刀割,他狠狠捶了历卫仲一拳头,眼睛通红如同野兽:“闭嘴!”
他喘着粗气走到刘亚面前,揪住刘亚的衣领,咬牙切齿:“你说!若是有半分假话,朕剐了你!”
司明渊在一边冷眼看着太上皇发怒,心中笑道:终于有裂缝了啊。
刘亚垂头:“回皇上,历卫仲所言句句属实。若陛下不信,可直接去审问御林军副统领!”
太上皇抖着手松开了刘亚的衣领,冲到太后面前狠狠扇了她一个巴掌:“都是你生的好儿子!”
太后捂着脸瘫坐在地,魔怔了一般:“不可能,皇上,这不可能的,晔儿本就该……他何必如此!何必呢……”
司明渊上前去抓住太上皇的手:“父皇稍安勿躁,怒气伤身。”
太上皇清醒了几分,看向司明渊皮笑肉不笑道:“渊儿,你是怎么知道你三哥的计划的?”
司明渊:“儿臣前些日子独自出宫在清雅苑喝酒听诗会,回来时将近子夜,便走了后边的地德门。恰巧听到了三哥与历卫仲谈话,便知道了。”
太上皇心底的怀疑更盛:“既然你听见了,为何没有来告诉朕?”
司明渊解释道:“三哥一向是兄弟几个最优秀的,日后做太子登基再正常不过,何必要逼宫?再者,儿臣当时醉醺醺的,就只当自己听岔了。
可谁知,真出了流民乱,那时儿臣十分惊慌,只想着万万不能让三哥与逼宫有干系,这可是丑事,便出此下策了。”
太上皇冷哼一声:“司明晔逼宫是丑事,你就不是了?朕倒是不知你如此舍己为人。”
司明渊连忙跪下,抓住太上皇的衣袖:“父皇,您想想,诸位皇子中谁还能比三哥更适合太子之位!但三哥若真与逼宫扯上干系,如何能堵住悠悠众口继承大统呢!
儿臣就不一样了,儿臣自知没有帝王之才,往后就是赐个封地做个闲散王爷。即使逼宫了,日后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大臣们也不会怎么为难儿臣。”
太上皇彻底泄了气,他扶额:“最后一问。你为何非要选逼宫?皇子逼宫到底是不光彩的。”
“实在是情况紧急,儿臣只想着要赶在三哥逼宫之前阻止他!可是儿臣一无权二无人脉,再三思虑后狠了心便行了这蠢事。”
太上皇长叹一声,肩膀佝偻了几分:“累了,回去吧。”
司明渊恭敬起身去扶太上皇,嘴角扯出弧度,这把火算是推给了司明晔了,容寻州扶起太后跟上,看顾的一个大汉也跟着进了通道。
“轰隆”假山上的石门关闭。
还在里面的大汉立刻把历卫仲与刘亚放了下来,扶着他们靠墙坐好。
“二位大人算是苦尽甘来了。”大汉从腰带的暗袋里拿了个小罐子出来,“这是上好的伤药,二位大人上些药吧。皇上晚些时候会亲自来接二位出去。”
历卫仲舔了舔嘴角,又用舌头顶了顶侧颊,疼得龇牙咧嘴:“老皇帝不是个病秧子么,怎么力气还这么大。他娘的,疼死老子了!”
刘亚拿了药罐子给自己抹着:“别废话,赶紧给自己抹抹吧,流脓了就难办了。喂,臭小子!给爷拿块布来。”
大汉连忙去一边的包袱里拿了干净的衣服和布巾:“都给您二位备着呢!”
刘亚接过布巾擦拭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虽然都是些不管紧要的皮肉伤,但还是触目惊心。
历卫仲给自己涂着药膏,这伤口小,但是也忒多了!好不容易吐完,历卫仲忍不住慨叹:“亚哥,你说咱至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刘亚嗤笑一声:“要活命,怎么不至于!皇室里的都是千年的狐狸,咱们这些要是不长点眼力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历卫仲扭了扭脖子:“说的也是。拉拢人心,给护卫军和御林军都大换血,逼宫后又把火引到别人身上,装出一副孝子模样。
纵观大兴朝历代,新皇这般的人也是少数啊。不过,若是个明君,这个性子狠辣性子也行……”
刘亚把干净衣服丢到历卫仲头上,皱眉道:“该干嘛干嘛,别多嘴。不想要你一家老小好好活着?”
历卫仲撇撇嘴,脱下脏衣服:“不说了不说了。啧,瞧把你吓得。”
换上新衣服后,历卫仲与刘亚就双双倚靠在石壁上发呆。大汉蹲在不远处。
不知过了多久,历卫仲都有些困了。轰隆,石门开了,片刻以后通道暗处走出两个人,正是送了太上皇与太后回去后返回的司明渊与容寻州。
司明渊轻轻拍了拍手:“二位大人,朕来请你们出去了。”
历卫仲的瞌睡虫一下子全都飞走了,连忙跟着刘亚站起来行礼:“臣参见皇上!”
“二位大人可是帮了朕大忙,加官进爵日后定补上。只是如今形势不稳,还要委屈二位大人一些日子。”司明渊笑眯眯地从袖中掏出两把钥匙,“这是朕为二位在北司州长阳都置办的宅子。二位的一家老小朕早就安排住了过去。二位大人若是着急,地德门已经安排了两匹快马,可即刻出发!”
历卫仲与刘亚接过钥匙,叩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