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谌醒来德恒轻声道:“殿下,您的早膳已经准备好,请随老奴来洗漱备整。”
德恒在宫中已有三十年,是从小看着赵谌长大的,绝对值得信任。
赵谌笑着说道:“德公公辛苦了,我这就过去。”德恒微微一怔,赵谌如此听话还真是第一次。
他在深宫三十年,眼光极其毒辣,他早就看出宋徽宗极其喜爱他的儿子赵恒(赵谌父亲)传位与赵恒只是时间问题,眼前的皇子赵谌自然就是太子,可惜赵谌被照顾的姨母压迫折磨,最终误入歧途。
其父赵恒业失去了信心,更加喜欢小儿子,将来虽然赵谌能贵为太子,夺得皇位也极为艰难。况且一干朝廷重臣也倒向了别人,没人支持他,韩世忠曾来看过赵谌,却被有心人降了官衔,从此赵谌的府邸真是叫寒舍了。
幸好赵谌性格开朗善良,也没有闷闷不乐,但从小开始的不自信让赵谌的性格有些懦弱,而今天赵谌气质上明显多了一些东西,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半个时辰后,赵谌将锦衣穿戴整齐,辞别了德恒,步行走向中宫,从宋太祖时期就有传统,皇子需要自己从六岁时独处,自行上下太学,不得有人接送,也算是从小培养独立的品质了。既来之,则安之,赵谌叹了口气,慢慢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上太学的地点位于中宫太苍殿,由大师讲学,分启蒙,呈上,通达sān_jí,启蒙为六到十二岁的儿童少年,呈上为十三到十八岁的青年皇子公主,通达的课程可以自由选择,涉及方方面面,为期三年,当然十八岁以后的皇子必须搬出皇宫了。
当赵谌来到太苍殿,远远看到六名孔武有力的禁军战士横枪站在大门两侧纹丝不动,冰冷的冰凌覆盖在他们身上,好似六座冰雕。忽然从远处走来六个身影,一致的步伐,同样的斜身握枪,在六个‘冰雕’面对面列队站定,突然十二个身影瞬间同时起步,冰凌随着晃动散落在地上的冰雪里,好似一瞬间完成了换岗任务,这是一群值得尊敬的战士。
目送离开的六人,赵谌轻轻推开太苍殿的大门,铜鼎的清香味随风而来,虽然外面严寒逼人,在太苍殿前殿气温还算暖和。侍从接过了皮袄,赵谌转身道谢,那个侍者半天没反应过来。
进入太苍殿,因为来的很早,此时只有一个粉琢玉器的少女正坐在灯前,专注的看着书,她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静谧之感,让人十分舒服。女孩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到来,细心翻阅书页,最终还是她叹了口气,放下了书页,揉了揉眼睛,茫然中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赵谌,像受了惊吓般跳起来细声说道:“皇兄也来了。”声音婉转动听,不过小的几乎让人无法听清。
看到她低着头,红着脸,赵谌马上否决了上去攀谈一下的心情,赵谌只能说“皇妹真是用功,我也是刚到。”就在赵谌说话之时,陆续有人进来,赵佛佑两姐妹也在其中,姐姐赵佛佑看到赵谌轻哼了一声,妹妹赵神佑倒是对我抱歉的笑了笑,我自然不以为许,两世为人要是和小女孩斗气不是越来越回去了,年龄十八岁以上的皇子公主都走向了后殿,陆续有人进来坐在自己的蒲团上,赵谌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开书本,多以史书通史为多,想想也可笑,北宋都快亡了,现在却还在这里学习诗词歌赋,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不多时一位白须老者缓缓而来,老者已到古稀之年,两鬓斑白,身上有一种高傲的气质,正是龙图阁大学士王峰宇,所有的授课的老者都为大学士,地位崇高,况且宋朝文人地位本来就高,所以没有人敢仗着皇家身份不尊重老师。
所有皇子公主行礼之后,便开始自由朗读,老者手持戒尺,缓缓步行与书桌的过道。赵程泽仍然无法融入这个时代,感觉如此陌生,现在的自己只是单纯的保命,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突然肩膀一阵剧痛传来,戒尺已经打在了赵谌的身上,“殿下是否觉得自己已经博学多才,可以丧志误学呢?”虽然口称殿下,但一点都没有尊敬的意思。赵谌现在并不想找麻烦,只好站起来抱拳道:“学生知错,望先生原谅。”
“果然是无用之才,不堪大用。”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何况被莫名其妙的传送与此,本来就十分不爽,淡淡的道:“先生过奖了,这都是先生教的好啊。”
老者明显一愣,平时的赵谌总是唯唯诺诺,低声下气,今天怎么突然敢顶撞了,“哼,学无所为,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只知玩物,不敬尊长,何以为德?”“先贤教我为德与己身,常怀收复河山之洪志,不像一些人倚老卖老,欺人太甚。”赵谌反唇相讥道。
“黄口小儿,尔敢如此。”“先生慎言,小心杀生之祸。”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我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