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支队刚走,陶箭扫过林景炫和孟佳二人。
孟佳感受到陶箭的目光:“怎么,又是我去啊?每次通知死者家属,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才不去呢。”
陶箭沉吟片刻,才道:“这事儿,你还必须得去。”
“你!你这是公报私仇!”孟佳气恼不已。
听到这话,陶箭乐道:“什么公报私仇?我们有什么仇?我和你一起去。”
他这话一出口,孟佳顿时就没话说了,知道自己误会了陶箭,女孩儿面皮薄,只能扭过头去。
其实她也知道,丁头的事情不能怪陶箭,但心理上总有点过不去。
“喂,你要一起去吗?”孟佳转头向林景炫问道。
他稍作犹豫,还是说道:“一起去吧,我得去看看程叔。”
……
“程琳雪已经被确认死亡。”
听到这个消息,程克成没有流泪,但内心的苦涩溢于言表,手掌捂住额头,苍老的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
到了他这个岁数,已经能轻易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程琳雪是他唯一的女儿,这种打击,真的很难承受。
“这是我们在抛尸现场找到的一串钥匙。”孟佳看着痛苦的程克成,艰难地开口道。
程克成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缓缓接过套着证物袋的钥匙包,紧紧捏在手里。
陶箭看着程克成,低声道:“首长,您节哀。”
“小陶,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们去办,办案过程我不干涉,但一定要告诉我谁是凶手。”
“我不是以首长的身份要求你们,而是以父亲的身份要求你们,查明杀害我女儿的凶手,把他绳之以法。”程克成将证物袋交还给陶箭。
“是。”陶箭应道。
程克成起身,将陶箭和孟佳送走,转身对林景炫道:“小炫啊,陪我喝一杯酒吧。”
“程叔……”林景炫并没有说什么顾着身体之类的屁话,此时的程克成需要的是发泄。
而林景炫今天经历了这么多,确实也需要酒水,来舒缓这沉重且压抑的心情。
正好已经是傍晚了,保姆为二人在餐厅摆了桌晚餐,开了瓶五十二度的五粮液。
林景炫挥挥手,让保姆先下去,先给程克成倒了一杯酒,然后自己也满上。
喝了酒,程克成也打开了话匣子:“琳雪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女孩,虽然我是首长,但她从来没借着我的名头,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程克成给自己,再添一杯酒。
“你婶子很早就去世了,二十多年,一直是琳雪陪着我,每次她回来的时候,都让我去接她,一进屋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林景炫喝着酒,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倾听着,这个哀痛的老人,叙述这他和自己女儿的过往。
“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一个人住,以前琳雪还在,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我也不觉得孤单,因为她还会回来。”
“这次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程克成喝着酒,艰难地道:“我是个失败的父亲,所以我失去了我的女儿,是我没保护好她。”
林景炫“程叔,这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该死的凶手……”
“小炫,你知道吗?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痛恨我现在坐着的这个位置,什么绳之以法,我恨不能把那个凶手碎尸万段!”
程克成向林景炫宣泄着自己的怒火。
林景炫看着悲痛欲绝的程克成,饶是林景炫能言善辩,此刻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
在大悲之下,任何词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直到程克成喝醉,他也没留下一滴泪水,这不是不够悲伤,而是已经哭不出来了。
保姆见程克成已经醉倒,就将他扶回房间,只留下林景炫,坐在餐桌前。
“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林景炫再给自己添一杯酒,一饮而尽,程克成的这句话,反复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再之后,林景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第二天林景炫醒来的时候,程克成仿佛已经恢复了。
程克成深沉地注视着林景炫,拍拍他的肩膀道:“小炫,你在跟这个案子吧,一定要抓住那个凶手。”
林景炫也郑重地点点头道:“放心吧,程叔,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还您一个公道。”
……
林景炫再次来到刑侦支队,正好遇到要出发的陶箭和孟佳。
此行是去找一个叫王宏度的男人,在公路上调取的监控录像显示,九天前就是这个男人送程琳雪去机场的。
而程琳雪正是死于去机场的路上也就是说,这个王宏度,很有可能就是杀害程琳雪的凶手。
即便不是,他也有可能为案件提供关键线索。
三人驱车五公里,来到王宏度的家。
敲开房门,孟佳向王宏度展示了自己的警察证。
王宏度大方地将三人迎进客厅,客厅内还有一个短发女人,据王宏度介绍,这是他的未婚妻于思琦。
于思琦见众人有事要谈,就回到了卧室。
王宏度“你们坐,我给你们倒茶。”
“不用客气。”陶箭阻止了王宏度,坐下来直接道:“我们来了解一些事情,你认识程琳雪吗?我们今天就是为她的事而来的。”
陶箭开门见山,不留给王宏度任何思考的机会。
林景炫关注着他的面部表情,而孟佳却在观察着屋内的摆设。
王宏度淡定自若:“当然,琳雪的事情我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