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梳若无其事地打开包装盒,吃起了晚饭。
见景宋一声不吭看着她的模样,她想起他白天在剧组的时候喝过的奶茶,于是抬了抬下巴,朝他示意桌上摆着的几瓶冰汽水,问:“要不要来一瓶?”
景宋面无表情:“我不爱喝。”
秦梳点了点头,“哦。”
看起来对他拒绝的理由并不感兴趣。
秦梳随手抓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随意挑了个下饭的综艺节目看。
景宋等了一会儿,仍未等到她主动和他说话,反而吃的正香,完全把他当空气的模样,抿了抿唇,忍不住开口:“……你不需要保持身材?”
“我胖吗?”秦梳挑眉看了他一眼,往嘴里塞了口肉,“我现在已经大彻大悟,人生在世没有什么比及时行乐更重要,万一明天我就翘辫子了,要那么好的身材有什么用?”
景宋眸光微动,轻轻点头表示赞同:“有道理。”
停顿片刻后,他话锋一转,仿佛稀松平常的闲聊一般,提到:“是什么让你大彻大悟了呢?”
“是——”
是和死神爸爸喝过茶的人生经历。
秦梳眼波微闪,朝他眨了眨眼,故作委屈:“是一颗因为无法和你搞对象而伤透的心。”
景宋突然陷入了沉默,面色古怪地看着她。
电石火花间,某件被遗忘的事情从脑海中浮现。
秦梳咀嚼的动作都停了,直接咽下去,迟疑道:“……你从w市跑回帝都,又来剧组探班,该不会都是为了找我吧?”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没等景宋回答,秦梳已经自发有了决断,喃喃着说:“啧,怪不得我总觉得忘了点儿什么,掐指一算,现在距离你答应我的半月之期,好像没差几天了。”
景宋眼神看起来有些阴沉,平静的语气听起来让人心底发毛,仿佛暴风雨的前兆。
“你忘了?”
秦梳心中暗道不妙,连忙否认:“没忘没忘,我怎么敢,这不是想起来了么?”
不过这样无力的挽回似乎没什么效果。
景宋冷冷地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看来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见他一副准备要走的样子,秦梳连晚饭都顾不上了,扔了筷子就站起来拦在他面前,说:“别呀,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宋宋,我错了,别生气嘛。”
景宋身躯僵了僵,掀眸看她:“你叫我什么?”
语气有些急迫,藏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紧张。
秦梳怔了怔,重复了一句:“我叫你什么?”
她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说:“我叫你宋宋啊,怎么了,不可以吗?按年纪,你应该比我小一岁,我这么叫你没什么不可以啊。”
女人坦然自若的态度,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青年脸色几经变化,最后恢复了冷静,淡淡道:“不可以。”
“只有一个人可以这么叫,”景宋黑沉沉的眸底,隐隐泛着红,“她已经死了。”
秦梳怔住了。
脑海中快速闪过什么,快得她来不及捕捉,她下意识问:“你说的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不知道是“喜欢”这个字眼,还是她的这句话刺激到了景宋,他仿佛被蛰了似的,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撇头否认:“我不喜欢她。”
秦梳莫名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心虚的意味,扯了扯嘴角,也没戳穿:“……那你喜欢谁?”
景宋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和她讨论这个问题的行为,非常愚蠢,且毫无意义。
他拧着眉,完全无法理解,反问:“我为什么非要喜欢上一个人?”
“你说得有道理,”秦梳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思考了片刻,用商量的口吻,道:“那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呢?”
景宋觉得方才冰冷的指尖此刻却像被点燃了似的,开始发烫。
他捏了捏指尖,冷静地反问:“我为什么要试?”
秦梳索性不再绕弯子,直接问:“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景宋动了动唇,还未来得及出声。
秦梳追问:“既然半月之期已到,想必你已经想好答案了,你的答案是什么?”
“……”
面前这个人,个头堪堪及他的下巴,仰头望向他的那双眼,像在烧着火,仿佛想将他逼得节节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只能举起白旗,如她所愿地缴械投降。
景宋浑身都紧绷起来,寸步不退,与她对视。
半晌,秦梳头仰得累了,终于收回了目光。
而景宋也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如蒙大赦。
他自觉取得胜利,重新掌握了主动权,于是背脊挺得笔直,字句充满底气,冷声道:“你失约在先,没有资格向我要答案。”
骗子。
秦梳满脸莫名地看着他甩门离开。
不答应就不答应,火气那么大干什么?
难不成,千里迢迢飞回来找她,就是为了提醒她,她忘记了和他约定的日期,然后再翻个白眼表示想让我和你搞对象哼你简直在做白日梦?
秦梳叹了口气,仰头喝了口冰汽水,再长长地打了个嗝,身心舒畅,满足得不得了。
第二天再开始拍摄的时候,秦梳没再看见景宋的身影。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电话更是打不通。
秦梳试着给他发条消息过去,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拉黑了。
“……”
真离谱,女朋友向男朋友闹小脾气玩儿的那套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