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向。
七岁那年,你希望有人能保护你,上天听见了你的生日愿望,所以我出生了。
——张裕元
二十岁生日的第二天,因为喝酒喝到胃出血而被送进医院。
张裕元觉得这是他二十年来过过的最糟糕的一个生日。
他意识模糊,浑身难受,嘴巴却闲不下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后来身子一麻,大脑便更加空白了,只记得自己隐隐约约似乎哭了,嘴巴根本不受控制一直在说话。
他满脸泪痕,干了又湿,却感觉到有人在温柔地为他拭去泪水,抹去泪痕。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一定是他神经错乱出现幻觉了。
旋即张裕元委屈起来,为什么就连幻觉都不愿意对他开口说说话,哄一哄他呢?
他好难受。
小少爷含着金汤勺出生,在家人的保驾护航下,顺风顺水地长大,从来没什么烦恼,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就被这样欺骗。
他既丢脸,又失落。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第一张脸就是他大哥——张执鸣。
张执鸣瞪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紧抿着唇。
张裕元只记得自己倒在地上的时候强行咬着牙,意识不清地打了个电话出去求救,现在看来,是打给了他哥。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然而张裕元看着张执鸣这样凶狠的表情,还是不由得心虚,虚弱地开口:“哥。”
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张执鸣瞪了一会儿,开口问:“感觉怎么样?”
张裕元想了想,“好多了。”
张执鸣想到什么,目光一闪,“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张裕元满脸茫然,迟疑地看着他:“……什么?”
张执鸣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臭小子,打了人说忘就忘。”
“啊?”
张裕元脸上大写着懵圈两个字。
他什么时候打人了?难道是喝醉了之后发酒疯?
张执鸣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的时候,医生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进来的人是个女医生,看起来很年轻,白大褂包裹着清瘦的身躯,约莫及肩的长发用发圈扎成了个低马尾,不知是不是发色浓黑的关系,皮肤看起来愈发的白。
靠近之后,张裕元目光不由得落在她胸前挂着的工作证上。
w市xx附属医院
姓名:唐黛
职位:主治医师
部门:消化内科
旁边是一张清晰的一寸照片,照片中的面孔与眼前这张并无二致,同样是冷冷淡淡没什么表情,只是看起来更为稚嫩一些。
只不过……
张裕元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古怪。
这位唐黛医生的左脸怎么肿起来了?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打了一拳似的。
谁这么狠,竟然对这么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动手?
就在张裕元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的时候,进来的唐黛只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便朝张执鸣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张执鸣看着那难以忽视的红肿,有些歉意地看着她。
“唐黛,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句话登时将张裕元的神思抽了回来,他眼中冒出精光,时不时朝面色冷淡的女医生示意,戏谑地看着他这个单身多年的哥哥。
然而张执鸣没有如他预料的那样露出被亲弟弟抓到小辫子的窘迫,反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唐黛连表情都没变,声音清凌,一如她给人的感觉:“没事。”
她落在张裕元身上的目光也淡,如同例行公事一般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张裕元天生对医生有种敬畏感,收起面对哥哥时玩笑的表情,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唐黛点头,而后说:“消化道溃烂,这几天建议以流食为主,饮食尽量清淡,温热,避免吃过冷、过热、过硬、油腻等刺激性的食物。患者要放松心情,避免熬夜,情况好转之后也不能大意,要增加营养,进行调养,不能抽烟、喝酒、喝咖啡,更不能乱用药物。”
说完连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没有,转身就走。
张裕元朝着她的背影,犹豫地说了声:“谢谢你啦,唐医生。”
在他眼中,唐黛停都不停,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离开了。
唐黛离开后不久,张裕元便迫不及待地笑起来,挤眉弄眼地瞧着张执鸣,“哥,什么情况啊?”
张执鸣看他那突然精神起来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什么情况?”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刚才那位唐医生认识。”
张执鸣没否认,点头:“认识,她是我朋友。”
“哦~~只是朋友啊~~”
张裕元意味深长地笑着,拖腔拉调地说话。
下一秒,头上挨了一巴掌。
“有话直说,别在老子面前阴阳怪气的!”
张裕元在心中委屈巴巴地腹诽他老哥对伤患都这么残暴,面上迫不及待地问:“她是你女朋友吗?还是喜欢你被拒绝了啊?”
张执鸣眉心狠狠一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都、不、是!”
张裕元撇了撇嘴,满脸不信:“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向她道歉?”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张执鸣冷哼了一声。
这怎么就赖上他了?
张裕元满脸无辜。
张执鸣平复着心情,忍着再给他脑门来一巴掌的冲动,“看到她脸上的伤了吗?”
“看到了啊。”
这么明显,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