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其他地区的沙漠旅者大多都会选择在夜晚行走。因为旅人在高温环境中运动会消耗额外的体力,这种时候最惧怕的事情就是身体流逝太多的水分。”
“白天在烈日下暴晒...这种行为就像我们沿海居民晾晒咸鱼一样。如果不大量喝下淡水,不出三天,倒霉的旅人就会渴死在黄沙之中。”
“但这片沙漠却是个例外....”
隔天一早,洛基刚刚睁开双眼,话痨学士“汉斯·威尔士”再次开始了他的表演。这人似乎拥有一种独特的天赋,能够源源不断的口中说出看似有用,实则毫无营养的废话。
更不用说他患有严重的社交牛逼症。
当队伍中的其他人对洛基这尊杀神保有相当程度恐惧的时候,只有汉斯一睁眼就立刻凑了过来。
“自由民之所以将这处绝地称呼为黑沙漠,正是因为此地的细沙和其他沙漠都不一样!”
汉斯抓起一把地面上的黄沙,洛基这才发现这并非自己记忆中的“沙子”。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连绵不绝的海滩上覆盖的沙土类似细小的岩石结晶。
但这片沙漠中的沙粒却像滑石粉一样,细腻且柔软。
每日连续不停吹动的热风能够轻松将这种沙粒送上高空,经过气流循环后再形成沙尘暴,重新降落到地面上。
“嘿嘿,大王您可真是充满智慧,瞬间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
“这种如同面粉般细腻的沙粒在夜晚是无法反射月光的!
没人胆敢在夜晚的撒哈拉沙漠的深层沙海中赶路,这正是因为黑夜中的沙漠地面完全不会反光!即便点燃火把行走,也完全看不清脚下的道路。黑夜走在这片沙漠中如同踩在一望无际的漆黑原油上。
如果遇到沙暴,天地间将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深邃漆黑。
就算神灵,也会迷失在这种等级的黑暗之中!”
这位“汉斯·威尔士”尽管是一位话痨,但他喋喋不休的科普竟然罕见的没有引起众人的反感,反而有不少哈什马帮的脚夫力工凑到他的身边,一同听他介绍“为什么由晶体和坚硬岩石所构成的细微沙粒才能反射光芒”。
这位学士不禁让洛基想起了此时不知身在何方的弗朗西斯教长。
不可否认的是每一个组织之中都需要一个口才与脸皮俱佳的生意人。16年前,当洛基第一次西渡到诺森布里亚王国遇到哲罗姆的时候,哲罗姆虽说对弗朗西斯教长的品行不置可否,但不可否认,他是柴西郡圣主教会的顶梁柱。
整个教会正是依靠着他毫无底线的运作,外加擅长忽悠的嘴巴才得以积累下如此数目的财富。
汉斯·威尔士也是这种人。
同样身为学士,他的任务却并非研究,而是借助他的口才与脸皮将“科学”作为一种新的信仰推广出去。如何引起他人的兴趣是至关重要的。
学城最大的敌人是传承八百年之久的圣主教会。
信仰科学...什么都没有。
但信仰圣主教可是能够直接从圣主基督的手中获得力量的,他们本就在进行一场实力并不对等的战斗。天然的劣势下,学士们更加需要动用自己的头脑才能在这场战争中生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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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老哈什依旧没有全速前进。
从朝阳从东方升起,到夕阳西下,哈什马帮仅前进了70公里。每走上一段时间,他都会爬上沙丘,掏出望远镜仔细观察所有的山顶。
(或许昨天仅仅是我走的慢?)
(就算我走的再慢...沙匪也应该出现了!我这种散货行商携带如此之多的货物,沙匪们除非眼瞎了才会放过我这块肥肉!)
尚未出城的时候,老哈什就已经算好了沙匪一定会出现。他们在孟菲斯城中拥有数目庞杂的眼线,每个人都在时刻监视着外出的马帮。
一经发现,立刻用信鸽传递情报。
老哈什的马帮之中拥有足够多的战力,外加还有洛基这一尊杀神,屠戮沙匪必然不在话下。
但是这群饿狼如果选择一拥而上,马帮必然会出现较大的马匹和人手减员。
正是基于这一重考虑,老哈什并没有携带太多的饮水食物。在他的算计中,出城后的两日内必然会有超过一半的人死去。
走沙口如此多年,老哈什鲜少有失算的时候,但是这次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预期出现巨大的失误。
而所有失误都会付出响应的代价。
第三日,就到了他需要还债的时候。
老哈什为了应对沙匪而携带的马匹完全没有派上用场,短短3天后就变成巨大的负担。
军马的耗水量远超过适合沙漠生存的骆驼,它们在短距离的爆发冲刺上拥有无以轮比的优势。
但却并不擅长长距离行走。
出城后仅走了3日,近百人的饮水烧饭就已经消耗了一车淡水,而下一处水源补充点需要3日行程。
如影随形的危机感依旧萦绕心头。这一趟旅程是如此的诡异,以至于老哈什当机立断,下令宰杀牵拉空车的2匹军马,将马肉割下充当食物,骸骨则抛弃在沙漠中。
如此,能减少一部分马粮以及淡水的消耗。
当人足够警觉的时候,他往往会用审视的目光看待身边的一切。在这段时间里,老哈什察觉出了妓院老板“希斯·布兰彻”的异样。
这人的言谈举止,以及平日里的一言一行都十分符合他的“人设”。
然而哈什马帮宰杀军马的时候,他坐在一旁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