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人儿,细嫩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一看就是被人掐的!
是谁这么狠心?
武则天再看李三郎那张稚气的小脸,其实并不是一本正经,而是强忍着疼痛,此时她就算铁石心肠,看到这副模样也要为之动容。
“孙儿,快过来,让祖母看看!”
“奶奶,呜~他掐我~呜呜…”李三郎扑上去,嚎啕痛哭,那真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武则天早就明白“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的道理,换一个年岁稍大一点的,她都会认为这是苦肉计。
但是,李三郎太小了,能帮其出谋划策的人,又都被隔绝开了。
“孩子,这都是那个畜生干的?”
“他…他说…我死了您才会心安~”
“好胆,这个狗奴才!”武则天不由一拍桌案,她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是,陈季平有言在先,若是李三郎真是被人虐死,恐怕将会引来雷霆之怒,到时候那位会不会对自己动手?
她纵然有后台,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下注,没办法,陈某人积威太深了。
“呜呜~其实…我是不小心,把簪子插进他耳朵的,我没想真杀他~”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那个畜生死了活该!”
武则天纵然不情愿,也少不了要安抚几句,至于武延隆,不过是一个家生子,并没有武氏血脉,死了也就死了!
命人送李三郎回府,随即又派人调查,但是调查却得到两个结果:一是武延隆错手自戳而死,另一个是被楚王诱骗击杀。
这两个说法,都与李三郎的说辞有出入,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恐怕只有死者自己知道了。
“姑母,不管真假,那个李三郎绝不能留!”武承嗣听说自己安排的钉子被人拔了,立即跑过来谏言。
“那你说该如何,安个罪名杀了?”
“薛家和李冲他们谋反,牵连者甚多,不如……”
“你长点脑子行不行,他一个四岁的孩子,再如何也牵扯到谋反的案子里!”
“那就让他就蕃,南楚之地就不错!”
“你当那些朝臣都是摆设嘛?四岁的孩子就蕃,亏你想的出来!”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武承嗣比划了一下脖子。
“不可,此事以后再说吧!”
……
楚王府发生的事,瞒不了有心人,四岁的李三郎不仅杀了武氏的人,还能全身而退,这让人觉得,李氏复兴后继有人了。
正好,楚王府的下人都被遣散了,这时候在“潜力股”上押上一两注,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不断有人投贴,希望成为楚王的门客,但是作为新任管家的窦喜儿,谢绝了所有投奔者,这让派人偷偷监视的武承嗣大失所望,楚王府只剩下一主,一仆和一个侍卫,想罗织罪名太难了!
楚王府闭门谢客两月后,李三郎竟然带着唯一侍卫出府了,这让那些暗卫精神振奋。
去了苏记糕点坊,查!
又去了刘记的绸缎庄,查!
又到了陈氏的酒庄,这个不用查!
最后拎着大包小包,到了洛阳司马张汉阳的府邸,这个需仔细查!
“殿下此来,不知所为何事?”已经六十岁的张柬之奇道,最近这位楚王名声鹊起,他也有所耳闻,只是在他看来,这时候冒出头殊为不智,眼下武氏气焰正盛,隐忍方为上策。
“小王马上到了启蒙的年纪,却没有合适的老师,想请您给我开蒙!”
刚喝了一口茶的张汉阳差点被呛道,他好歹也算一方文豪,当帝师都够资格了,却要给一个小娃子开蒙,让人知道,岂不被人耻笑?
“老朽年事已高,实在是力不从心,殿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好吧,这些礼物,您留下!”
“无功不受禄!“
“如此,小王就告辞了!“
这就走了?
张柬之觉得这也太没诚意了,好歹也得多求几次吧。
李三郎求师不成,并不回家,然后接连拜访了裴炎、陆元芳、姚崇、魏玄同等人,结果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拒绝了他。
楚王拜师遭拒的消息不胫而走,武则天自然也得到了禀报,“哼,都是一群趋炎附势之辈!”
“姑母,李三郎拜不了师,岂不是更好!”
“你懂什么,他好歹也是朕的孙儿,如今连个蒙师都请不到,丢的不光是他李氏的脸,还有朕的脸!”
“那就随便给他找个老师算了!”
“不可,若在这种小事上严苛,只会让人觉得朕薄情寡义,就随了他的心愿,让那张汉阳当他的蒙师!”
武承嗣奇道:“为何不是其它几位!”
“那几个久在两京当官,门生故吏甚多,唯有张柬之空有才名,却没有势力相辅,而且此人已经年过六旬,没有多少年月可活了!”
“姑母英明!”
……
张柬之接到圣旨,觉得莫名其妙,李隆基拜师处处碰壁他自然也有所耳闻,在他想来,如此四处撒网的行为,简直愚不可及。
但是,为什么武则天会明发圣旨,指定他为楚王蒙师?
若是一般人,自然琢磨不出这其中的味道,但是他却觉得大有玄机,于是向比他脑袋更灵活的好友狄仁杰请教。
“哈哈哈哈,张汉阳啊张汉阳,你空活了这么大岁数,却被一个顽童算计了,难怪你现在还只是个洛阳司马!”
“怀英兄,此话怎讲?”
“你想想,那位楚王殿下,除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