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花漫漫回答,何秋雯就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马车。
车夫见状,眉头皱了起来。
何秋雯没有注意到车夫的表情变化,她热情地朝着花漫漫招手。
“您还在等什么呢?快上来呀。”
花漫漫不愿因为这点小事就跟对方多费口舌,她踩着矮凳坐进马车里。
随后似云收起油纸伞,也跟着坐了进去。
车夫一甩马鞭,车轱辘随之咕噜噜地转动起来,朝着远方驶去。
……
山脚下聚集了数十名王府亲卫。
其中两名亲卫抬着个担架,担架上盖着白布。
陈望北弯腰掀开白布,露出底下躺着的男尸。
“王爷,这就是洪辉。”
李寂蹲下身,用戴了手套的手抬起尸体下巴,仔细查看脖子上的伤口。
“一刀毙命,是个高手。”
陈望北:“现场处理得很干净,找不到任何线索。”
李寂站起身,摘掉手套扔到一边。
“查到他的来历了吗?”
陈望北如实回答。
“只知道他的祖籍在山阳县,但他很多年前就已经离开了山阳县,没人知道他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他也没有家人朋友。”
李寂望向远处被烟雨笼罩的连绵山峰,淡声道。
“这种人是最适合成为死士的人选。”
没有来处,不知归处,活着没人在意,死了也没人知道。
李寂接过旁人递过来的蓑衣,披到身上,然后翻身上马。
“把尸体送去京兆府。”
“喏。”
李寂一行人冒着绵绵细雨回到昭王府。
高善将王妃回娘家去了的事情禀报给昭王。
李寂听完后,连衣服都没换,又出了门。
高善赶忙追出去:“天都快黑了,王爷这是要去哪儿?”
李寂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回了句。
“去接王妃回家。”
高善哑然。
他知道自家王爷和王妃的感情极好,却没想到竟好到了这个地步,就连王妃回趟娘家,王爷也要眼巴巴地追过去。
李寂骑着马直奔忠安伯府而去。
可当他到了伯府,却被告知漫漫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再一细问,何氏也并未生病。
李寂心里登时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何氏赶忙叫住他。
“王爷,您怎么突然跑来问这些事?难道是漫漫出什么事了吗?”
李寂竭力压下心里的不安,让自己维持住最基本的冷静。
“有人冒充忠安伯府的人接走了漫漫。”
何氏睁大眼睛,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就连一旁的花定宗也是万分惊愕。
花定宗喃喃道:“漫漫那孩子以前是任性了些,可如今都已经改好了,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仇家才对,怎么会有人对她下手?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李寂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丢下一句。
“我去找人。”
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忠安伯府。
花定宗和何氏没法安心待在家里等消息,他们把能用得上的人全部发动起来,开始满城找人。
忠安伯府和昭王府大张旗鼓地找人,闹出的动静很大。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四皇子府上。
李影听闻昭王妃失踪了,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要出门去找人。
然而梁勇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吴大人吩咐过了,您这几天要安心待在家里练字,哪儿也不准去。”
他口中的吴大人便是吴忘。
以吴忘的身份,称呼他为吴公公更为合适,但梁勇更习惯称呼他为大人。
李影一听这话,立刻就反应过来。
“难道昭王妃的失踪跟舅舅有关系?”
梁勇苦口婆心地劝道。
“如今五皇子已经废了,但二皇子和昭王还活着,必须要除掉他们两人,您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原本吴大人是不打算太早对昭王动手的,怪只怪昭王自己多事,竟然在悄悄调查五皇子受伤的真相。
如若放任不管的话,昭王很可能会把您给查出来,到那时候局面必然会您非常不利。
吴大人只能先下手为强。
先把昭王解决掉,再去慢慢收拾二皇子。”
李影沉声逼问。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舅舅想要对昭王妃下手了?为什么你们不提前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要背着我擅自行动?”
梁勇小声解释:“这都是吴大人的安排,他说您肯定不会愿意对昭王妃下手,所以特意让奴婢瞒着不告诉您。”
李影怒极反笑。
“所以你们都是一伙的,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对吗?既然你们这么不相信我,那你现在就滚啊。”
梁勇站着没动。
李影转身进屋拿出佩剑。
他拔出长剑,将剑尖对准梁勇。
“我最后再说一遍,滚出去!”
梁勇不躲不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锋利剑尖。
“吴大人下令让奴婢看着您,三天内不能让您离开府邸一步,奴婢若是不能完成任务,只能以死谢罪。”
李影的眼底满是戾气:“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梁勇:“奴婢贱命一条,自然是死不足惜。
但您别忘了您这么多年来的隐忍和付出是为了什么。
您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就将自己这么多年的筹划付之一炬吗?!”
李影咬牙道:“我们要对付的人是昭王,跟她没关系,她是无辜的!”
梁勇:“从她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