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吹在树枝上,张牙舞爪的像是狰狞的鬼影子。
呼呼的风声像是在她耳边吹响那般,鬼哭狼嚎的厉害。
啪——
骤然一道声音响起,那风吹开了木门咯吱作响,只见这屋子里阴森诡异,凋零破败。
李嬷嬷吓得惊声尖叫,生怕是有什么恶鬼闯了起来。
外面寒风大作,那风灌在她身上,冷的浑身哆嗦了起来,她连忙挣扎着从地上起来,企图去关门。
然而一道颀长瘦弱的影子从门外透过月光穿了进来,落在地上,像是那修罗阎王似得可怕。
她又是一声尖叫,身子往后瑟缩。
颤抖着声音:“你、你是谁!”
那月光也冷,落在那人身上,黑暗遮住了他半张脸,也只能瞧见那瘦瘦的下巴。
他手中握了一把尖刀,泛着凌冽的寒光。
李嬷嬷心知,这人断然是来要她的老命的,可她不曾得罪过谁啊。
然而手起刀落,那人的手紧紧地捂着她的嘴巴,支支吾吾的声音从喉咙里艰难的撕扯出来。
她瞪大了眼睛,将死之际只看见那人脖子上的一条血痕。
李嬷嬷顿时心知肚明了起来,这人……这人不正就是……
然则一命呜呼,脑子里也来不及细想便睁大了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第二日,婢子们给她送饭来,打开门便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
只见那从脖子里流出来的血一直蔓延到了门槛处,早就变成了暗红色。
她的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一直瞪着前方。
身上多处致命的伤,最后致命的才是那脖子上的伤口。
想来是那人行凶时,故意刺了她身上别处折磨她,最后才要了她的命。
又到底是怎样的恨,才能让凶手对她这般施暴残忍。
“发些银钱,厚葬了便是。”
“便对外说,昨儿夜里闯了贼人,李嬷嬷为保全世子府总财物,不慎被歹人伤了性命。”
沈青瑶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眸子里是一点儿情绪都没有,冷漠如冰的。
“世子妃,不追查么?”
手底下的人问,沈青瑶叹了口气:“是她自个儿的仇家寻仇来了,为何要追查?”
左右不过是她自己种的因,最后得的果罢了。
若不是寻仇,却又为何只杀了她一个?
世子府戒备森严,那人定然是这府中相熟的,才能不动神色的杀了她。
尸体很快就抬出去了,世子府出了人命,旁人也不敢去管。
更何况只是个下人奴仆,这年头常有主子打死丫鬟婢子的也不在少数,故而也就不稀奇了。
那巧儿听闻自己母亲昨夜糟了难,尸体要抬出府门的时候,便连忙跑了出去,哪里还见得半分奄奄一息的模样。
还说是伤了内脏,如今却跑的脚下生风,好不轻快。
“巧儿姑娘节哀顺变吧,也不知你母亲得罪了什么人,竟然糟了难。”
杜明是要将尸体抬出去处理掉的,巧儿掀开了白布看,果真就是自己母亲,顿时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怎会如此……”
她捂着脸呜呜的哭泣了起来,却也不曾说什么胡话去责怪别人。
“世子爷呢?也不曾为我母亲做主?”
杜明冷声说:“是您自个儿母亲得罪了人,我们有何故去寻仇?”
说着便有人将巧儿拉开,把尸体给抬了出去,巧儿哭得也不算撕心裂肺,就小声啜泣,一直呆愣在院子里哭。
那哭声细长细长的,像是夜里的鬼。
她哭得累了,发现并无人理睬她,啜泣着从地上起来,扭头准备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沈青瑶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那目光深远的很,极具穿透力的眼神让她心中顿时一慌。
她连忙大声咳嗽了起来,似乎是要将自己的心肺都给咳嗽出来了,走路时也虚弱了需多。
“可真能装。”小桃嘀咕着。
“这是世子妃拨给你母亲发丧的银钱,你且收着吧。”
明珠拿了五十两银子过去给她,这钱不算少了,巧儿拿着钱,目光颤巍巍的看向那站在前方的少女。
明明那般羸弱不堪的外的森冷严厉,她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连忙跪下来磕头谢恩。
“多谢世子妃恩典,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还请世子妃允了巧儿到您身边伺候着,也好报答您的恩德!”巧儿铁了心的说着。
沈青瑶淡淡的说:“到我身边,到底是伺候还是别的什么?”
巧儿心中一惊,也不敢再说话了。
沈青瑶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那裙摆从她面前拂过,露出那绣着莲花的鞋,她们这些婢子,永远都只能穿粗麻布做成的鞋。
而她们却穿的绫罗绸缎,可真是不公平啊。
前些日子宫中动荡,那向来备受宠爱的云贵妃与上京大司马珠胎暗结,连着那两位皇嗣也是假的。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诏狱里的潮湿是一天比一天重了。
废妃被关押至此,遭的罪不比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轻。
“世子爷,废妃的骨头硬着呢,不肯说出大司马的秘密。”
诏狱中的人接连审了两天也没审出个什么结果来,她被用铁链钩子挂在铁桩子上,一旁燃着红红的炭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三角形的烙铁搁置在里面,皮肉烧焦的味道冲刺在阴暗逼仄的空间了。
郅景舒捏着她的下巴,废妃还是清醒的,他们给她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