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景舒目光晦暗不明地看向她,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二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告诉大小姐你与废太子散心去了,还让大小姐替奴婢保密。”
“方才大小姐只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是奴婢诓骗了大小姐,大小姐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碧桃说的情真意切,仿佛这一切当真就是她一人所为。
然而她一个奴婢又哪里来的这等本事?
沈青瑶笑了笑,目光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看来还真是我误会长姐了。”
沈思玉赫然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丫头还挺好骗的,只是最近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小聪明,让她有些恼火。
“来人,将这不知尊卑,污蔑世子妃的贱婢拖下去立即杖毙!”
郅景舒冷冷启唇,眉宇间的寒气让人心惊胆颤。
碧桃不敢反抗,因为她一旦反抗,等待她的便是家破人亡。
“等等。”
就在世子府的人要将碧桃拉下去的时候,沈青瑶缓缓开口。
说道:“毕竟是长姐身边的丫鬟,和长姐这么多年也有了感情。”
“哦?世子妃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郅景舒的目光深深的盯着她,眼前的沈青瑶实在是太过于陌生。
即便是那张脸从未发生过变化,但她此刻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早已截然不同。
“既然这贱婢有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倒不如割去了她的舌头以做警示,也好过让她赔上一条性命的好。”
沈青瑶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已经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又冷又狠,就连眸子里都透露着浓浓的锋利。
碧桃自己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失去了舌头也总好过没了命的强。
她连忙磕头谢恩道:“多谢二小姐,多谢二小姐!”
沈思玉定了定心神,说:“既然二小姐发话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贱婢的舌头给我割了!”
“不必了。”沈青瑶淡淡开口。
一张小脸儿上渐渐浮上一抹笑容来,一把抽出郅景舒别在腰间的弯刀握在掌心。
淡淡的说:“既然这贱婢污蔑的是我,那就让我自己来动手,这样才能给那些动了歪心思的人一个警示。”
说罢,她蹲下来一把捏住了碧桃的嘴巴,手中刀子寒光一闪,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落在地上还在微微动弹的软东西,看的在场好些人都呕吐了起来。
“快拖下去,莫要玷污了二小姐的眼!”
沈林氏连忙让下人把她给拖了下去关在柴房里。
刀尖上滴着血,她的神情又冷又恶,像极了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冷得令人发抖。
那粘稠的血液低落在地板上,猩红阴森。
“此事既然已经明了,那……”
沈弘毅沉声说着。
那一刻,府里所有人都见识到了这个二小姐的厉害,什么怯懦卑微,如今瞧着,怕是比那景舒世子还要狠的角色。
“沈相家门不清,还是好好清理清理这相府吧。”
冷漠丢下一句,他转身朝着门外的方向走,他的背一直都是那么的直,那么的伟岸清瘦。
沈青瑶愣愣的望着,她从进府至今,郅景舒都不曾问她一句,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吗?
若是不担心,又怎会半夜跑来相府质问沈思玉。
说到底,他心中是有怨的,也有对她的恨。
沈青瑶握紧了手中的刀子跟上去,他骑马而来,马匹就停在外面。
他走得急,却又在没有听到沈青瑶脚步声的时候刻意放慢了脚步等候。
沈青瑶抿着唇努力跟上他的步伐,可到底是身子弱,竟然没有跟上,郅景舒回头那一刻,瞧见沈青瑶脸色苍白,身子一栽,赫然晕倒在地。
“阿瑶!”
那人冲她疾步而去,一步接住了她落下的身子。
世子府的大夫开了药房子,检查了她身上的伤。
道:“世子妃身上多处外伤,想来应该是被人用尽力气踹的,又都是要命的地方,且不说世子妃身子向来虚弱,这几脚便能要了她的半条命。”
她还昏迷不醒,碧桃的那几脚当真是用了全力踹的。
沈青瑶虽然忍着疼,可本就身子孱弱,哪里受得了这些。
他暗暗握紧了手,望着沈青瑶那张苍白瘦弱的小脸儿,眸色沉的如同死水一般。
“都退下。”
“是。”
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郅景舒和昏迷不醒的沈青瑶。
那伤在腰腹之地,多处淤青痕迹。
郅景舒虽不知道她是如何受伤的,却也能想到定是那贱婢所谓,一个婢子尚且能欺辱到她的头上,往日里她在相府里的日子,怕是比他见到的还要难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的烛火亮了一夜,等到天空将亮未亮之际,房门缓缓打开。
小桃在外面跪了一夜,庭院里落了一夜的霜花,她的头上和眉梢都是水气,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屋子里燃着的炭火噼里啪啦的想着。
“世子爷……”
小桃冻得唇色乌青,连说话也不利索了。
郅景舒低头淡淡的看着她:“跪了一夜,可知错了?”
“是、是奴婢错了,是奴婢没有保护好世子妃,旦凭世子爷惩罚!”
“她不爱罚人,起来罢。”
直到他大步离开,小桃才颤巍巍的起来,去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回到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