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拦截的快,将人堵在了房门口。
包子铺老板怀里抱着东西,便顿时一个踉跄。
“你、你们要做什么!”
只见杜明生的大刀阔斧,又魁梧精壮,常年跟在郅景舒身边,沾染了几分杀气。
包子铺老板身形也不小,可在杜明面前,那就跟个孩子似得矮小卑微。
杜明居高临下的看着:“世子府昨夜闯入一伙贼人,府内丢了东西。”
“还得劳烦您跟我们走一遭了。”
老板瞳孔一缩,顿时瞪大了眼睛开始挣扎:“胡说,我什么时候闯进世子府了!”
“你们这分明就是要草菅人命!”
“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见不得我们老百姓过的好!”
杜明才懒得跟这人废话什么,也没用去世子府,连同着昨夜那几个也都被抓获送去了诏狱。
诏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沈青瑶前世死在了诏狱,那里面的手段层出不穷的。
饶是你意志再怎么坚定顽强,也完全无法承受诏狱里的所有酷刑折磨。
杜明特意交代了,这些都是闯入世子府偷盗的贼人,故而要好生招待着,又拿了些银两来给这些狱卒。
郅景舒是诏狱里的常客,常年被他带回来的犯人都是关押在诏狱里的,每每审问时,诏狱里的人都是好一阵心惊胆战的。
许是那位手段过于残忍,折磨时脸上还能带些笑容。
将人弄得皮开肉绽,指甲外翻也不觉得有什么,只要还有一条命在,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前,他都会死命的折磨。
故而即便杜明不拿银两,这些人自然也会学着郅景舒的手段,去好好招待他们的。
也不管这伙贼人是不是真的入了世子府偷盗,既然送来了,那就是个偷盗的罪名。
大梁重例律,但凡是偷盗的,视情节严重与否,若是严重的,项上人头便会保不住,轻者也要一辈子为奴为仆,亦或是直接发卖关外做苦力。
典狱长带着狱卒将人关了起来,并且放了话:“杜大人千万放心,这进了诏狱的,就别再想出去了。”
“贼人胆大,得亏是未曾伤了世子妃殿下,否则,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这里面的人向来都是见惯了这些贵人们是如何将犯了错的人送进来的,故而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每个月光是那些贵人们给的赏钱都被俸禄多了多。
杜明走后,典狱长数了数手中的银子,笑的十分开心。
“你说你们怎么就那么倒霉呢,得亏如今世子爷不在京中,若是在,此番折磨审问的,便是世子爷本人了。”
典狱长笑呵呵的说:“不过幸运的是,你们遇上了我。”
“我向来心软,让你们慢慢来折磨着。”
上京的人都晓得世子爷是个护短的,即便那世子妃只是个庶女,也容不得旁人说了半句去。
那位是个传奇人物,小小年纪带兵出征多年,如今去了十三州打仗,大梁的安危都在那位的手上。
自然也有人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世子府的动向。
包子铺老板终于感受到了恐惧,诏狱太过于压抑,他面前是烧的通红的炭盆,放着铁烙,那是最常用的一种酷刑。
不多时,诏狱里便传来痛苦的哀嚎声,整座诏狱坐落在离世子府约莫五六公里的地方。
烧成黑色的瓦房显得阴森可怕。
后天便是东篱书院开学的日子,易南辞教了好些东西给沈言卿。
到了下课放学的日子,世子府的马车便又在私塾外头候着了。
“你姐姐来了。”易南辞笑着收齐了自己的书和戒尺,沈言卿许久未曾见到她了,高兴的跑过去,才发现她身边还有一人。
眼睛被遮挡起来了,看上去钟灵毓秀的好模样。
“姐姐,他是谁?”
“他叫沈怜,是我捡来的。”沈青瑶淡淡的说。
“捡来的?”沈言卿似乎很狐疑,小瞎子似乎很不习惯这陌生的坏境,即便是有太阳,可竹林还有初雪未曾消融。
“易先生,可否介意多一位学生?”沈青瑶是想给沈怜找个老师的。
不求他能学到什么,但求他能通晓人情世故,明辨世间黑白是非,她便心满意足了。
她心中揣的是对沈怜的愧疚和自责,因着那天晚上的事情,沈怜害怕的紧,外人也不让接触,只时时刻刻的将她跟紧。
又害怕她再次扔了自己,每日乖巧的待着,话也不说,吃的也不多。
大抵是觉得如果自己吃的多了,便会被人嫌弃。
易南辞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少年,真真儿是个清冷的好模样,白的不似凡人,倒像是那天上的神祗。
“他不是大梁人?”
“不是。”大梁人的肤色没这么白。
不知道太后从哪儿得来的沈怜,关在她的福泽殿又是什么目的。
“易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人到了竹舍里去,沈怜开始不安了起来,沈言卿挡在他面前,微微皱眉:“那是我姐姐,是个已婚妇人,你这般紧跟着,莫要坏了我姐姐的名声!”
他话语听上去似乎有几分生气。
但沈怜不懂什么是已婚夫人,什么是名声。
只晓得沈青瑶不在,他便会感到害怕。
“那少年是从太后宫里出来的?”
此番话一说,易南辞就变了脸色,沈青瑶点了点头。
说:“我想,他许是从北方来的人,唯有北方王朝的人,才有如此白的肤色,身子也不见得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