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一想到连家这些年,因为这人避讳的样子,他便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才算泄恨。
“沈言卿,你滚开,我与他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莫要以为你今日得了第一,我就不敢碰你。”
“连公子倒是尽管碰一个试试便是。”沈青瑶缓缓而来,婢子在外面等候着。
楼下长廊都是看热闹的人。
听闻这声音的时候,连城的手就已经停了下来了。
他不是那么不懂得识趣的人,心中虽然恨,可在这里,也的确是不能把易南辞如何。
“易南辞,时隔多年,如今你便是到了需要一个毛头小子来保护的地步了么?”
“我真瞧不起你,也庆幸我姐姐当初不曾嫁给你。”
“到底是她识人不清,与你这薄幸之人相识十几年,到头来,你竟然抛弃她于不顾。”
连城这一番话,到真真儿是将沈言卿和沈青瑶都说的云里雾里的。
“亏我姐姐对你痴心一片,可你竟然在与她的大婚之日,同一个男人跑了!”
沈青瑶:“……”
她觉得,自己刚刚不应该插手的。
好似是有什么极其精彩的事情。
她关了门,总不至于让外面的人都想这些秘辛给听了去。
“连家公子,有什么话好好说便是,这般动手动脚的,影响不好。”
她坐了下来,俨然一副准备听戏的样子。
沈言卿一阵茫然,姐姐不是来帮忙的么,怎的还坐下来了?
她坐在那里,大有一副,你继续说,我便继续听的架势。
连城也冷静了下来说:“沈公子,方才多有冒犯。”
“实乃这易南辞该死!”
“他与家姐本是一对良人,父母尚且亲眼见证,可最后他却抛弃家姐,同一男子跑了。”
“让家姐在大婚之日成为整个江南的笑柄。”
沈青瑶听完,不得不叹息的摇头。
“连公子的意思是,易先生是个断袖?”
连城咬了咬牙:“是!”
“他是断袖,我尚且能忍,可为何一早不明说,非得要在大婚之日做出这等不仁不义的事情来!”
他们两家本就是至交,所说联姻,可他姐姐却一心倾慕与他。
易南辞不曾拒绝,也不曾示好,让人捉摸不透。
“清官难断家务事,易先生,且行且珍惜。”
她只是个听戏的。
“自那日起,家姐便一病不起,如今更是瘫痪在床,即将命不久矣了!”
他咬着牙,红了眼眶说着。
易南辞浑身一震,眼神复杂。
“墨儿她……”
“闭嘴,你根本就不配喊她的名字!”
“便是你将她害成这般的,如今你还有脸出现,易南辞,你怎么不替我姐姐去死!”
连家为她连墨寻遍名医,却一直药石无医。
医者说,这是心病,是无法被治愈的,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她一日比一日憔悴虚弱。
在得知易南辞是个断袖之后,沈言卿竟然默默的收回了手,站在一旁不说话。
“连城,墨儿的事,的确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
“可若不是你父亲当初要杀他,我也不会带着他逃走的。”
“我原是想着与墨儿成亲,与他便断了关系,你我两家本就是联姻。”
“奈何你父亲不肯留活路给他,我便只能出此下策了,可到底,他不也死在了你们手中么?”
这断袖癖好,本就不被世俗所容,多的是要遭世人诟病。
且不说易南辞一代公子佳人,竟好男色。
又是从大家族里出来的人,家族众人,自是无法忍受。
那人死后,他便隐居大梁上京,开设私塾,整日教那群孩子们读书念子,旁的事情便也就不再多想了。
“那是他该死!”
连城不过也才十五六的年纪,气血方刚,容易冲动。
“罢了,你要怪便怪吧,人已死,我便不想再争论什么了。”
很显然,这已经戳到了他的痛处了,故而不想再被提起。
“连公子,既然人已经死了,又何必追究那么多。”
“这世上的缘分,从来就是天注定的,有时候太过于执着,并非是什么好事。”
连城也不想太执着,只是他太过于憎恨易南辞。
那恨刻在他心里,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好……好!”
“既然沈言卿是你的学生,接下来,我便不可能让他成功的进入书院!”
“易南辞,这世上但凡是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不会让你如意的!”
连城愤怒的转身而出。
屋子里恢复了平静,沈青瑶再待着也不合适,便是让沈言卿好生劝慰着也就离开了。
“先生。”沈言卿着实不知道什么。
便说:“这世上,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感情,是无法控制的。”
“言卿不会嘲笑言卿是断袖,言卿……”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他看着易南辞,若非今日连城过来,他根本就想象不到,如此清雅俊秀的先生,竟然会是个断袖。
断袖……
少年眸光闪烁间,又说:“先生若是心里不舒服,可对言卿诉说一二。”
易南辞站在窗前,不知道是不是在思念故人。
只是那眼眸里的情绪太过于复杂,叫人看不透。
身后那少年清澈的嗓音,当真是像极了他。
可他以往便已经做过错事了,如今又怎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