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是那般的斩钉截铁。
但她的指甲已经掐进掌心的肉里,连疼痛都察觉不到,只觉得一阵麻木和冰冷。
这皇宫不仅是吃人的地方,就连宫外,也如是。
“陛下同你说了什么?说了这么久。”
穆青之在外面已经等了很久才看见沈青瑶脸色苍白的从里面出来。
她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就待了那么长的时间?”
他很是不放心。
沈青瑶停住脚步,认真的看着他。
忽然就觉得心酸好笑,她以为自己重获一世,就一定能改变自己和景舒的命运。
却没想到,这重来一次,只是让她更加清楚的看见了人心和算计罢了。
这世间的肮脏永无止境,像是黑暗没有尽头。
她想要与他同光而行,与他同枕而卧,与他同一片天空下相爱,怎么就那么难呢。
她的眼神太过于悲凉,以至于让穆青之心中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他按住沈青瑶的肩膀。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愤怒的问。
总不至于是在那大殿里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吧?
可瞧着她衣衫完整,身上也没有外伤。
穆青之着实有些看不透。
“当真什么也没发生,穆大人,你别操心了。”
沈青瑶径直的往前走,她现在谁也不理会。
但穆青之就是不依不饶,带着人往太医院里走,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悄悄的跟着。
他们之间的对话,更是一字不落的落进了皇后和瑜嫔的耳中。
两个宫中的人都是同一个反应。
“好个狐媚子,陛下偷偷将她宣进宫里,还在殿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
瑜嫔眯了眯眼睛。
手里的汤婆子都险些扔在地上了。
“娘娘,许是婢子听岔了呢?”
“陛下毕竟那么大的年龄了,又怎么可能……”
“哼。”瑜嫔冷哼:“想当年,她母亲便是这般魅惑君上的,如今连她女儿也是如此。”
“娘娘,东洲失势,世子府只怕是靠不住了。”
瑜嫔叹了口气。
说道:“是啊,靠不住了。”
“真是可惜了本宫先前的一片好心,如今想来,竟是错付了。”
“不过……情况还不算太糟糕。”还有机会的。
除了大殿下,她的两个儿子最是受陛下看重了。
嫡长子又如何,还不是从太子位跌下来了?
这几日的天空又开始阴沉沉的,淅淅沥沥的小雨总是下个没完没了。
登云履踩在地面上,溅起的水花落在裙摆上。
天空的雷声轰隆隆的,沉闷的厉害。
小桃抬头望向乌泱泱的天空,不满的说:“总是这般下雨,即便是春雨,未免也太频繁了些。”
频繁的让人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燥意来。
小厮打开门,瞧见是为贵夫人,以及一位丫鬟。
这府门上,是鲜少有人来往的。
愣了片刻后便问:“二位贵人找谁?”
沈青瑶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匾额,顾宅。
“三皇子殿下,顾惊棠。”
小厮脸色一变,连忙说:“二位贵人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禀报。”
“不用禀报了,让她们进来吧。”
门里传来顾惊棠的声音,他双手负在身后,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姐姐来此,也不告知惊棠一声,如此晦气的天气,倒要劳烦姐姐亲自过来一遭了。”
但沈青瑶只是站在门外,不曾进去半步。
小桃撑着幼稚山,乌泱泱的天衬得她那张脸格外的苍白,唯有唇间一点朱红,最是诡异鲜亮。
“这就是你想要的?”沈青瑶问。
“姐姐在说什么?惊棠听不懂。”
“我说什么,你心中有数。”沈青瑶说:“那夜我杀了你的人,你就该知道,我会来找你的。”
这顾宅住的偏远,宅门不大,三进三出的院子。
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姐姐进来坐坐吧,正巧惊棠温了酒,尝尝正好。”顾惊棠笑着说。
“不了,我怕自己没命出去。”
顾惊棠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僵。
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这怎么会呢。”
“难民之中,有多少天启细作,你比我清楚,那细作是你安排的。”
“你让这些细作故意放出东洲失势的消息,让所有人都知道郅景舒吃了败仗。”
“如今他下落不明,你又脱得了干系吗?”沈青瑶一字一句的质问着。
但顾惊棠的表情却很无辜:“姐姐,惊棠没有,什么细作,惊棠什么都不知道的。”
“顾惊棠。”沈青瑶目光温凉的看着他。
她没有在说笑,也不喜欢和他说笑。
“即便早知道你不是大梁人,我也从未揭露过你的身份。”
“即便不曾将你当做过知己,却也知道,什么人可以出卖,什么人值得信任!”
沈青瑶知道,顾惊棠就是个心思深沉的小人。
他想要的,就是看着大梁乱成一锅粥。
可是从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她以为就算不是朋友,也算得上是有些交情。
“可你什么都能出卖。”她凉凉的看着他,继续说:“细作的身份,更是你故意暴露出来的。”
“试问这天底下有几个细作会身上随时揣着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你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想要嫁祸给你的兄弟罢了。”天启即便不争不抢,可在皇位这